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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陈美锦》
《良陈美锦》
陈玉玲
47552万字
27420人读过
连载
乌孙是公元前二世纪崛起于新疆伊犁河流域的西域古国,鼎盛时期人口达到63万,一度成为西域三十六国最强大的国家,在伊利草原留下了悠久的璀璨历史。东汉末年,乌孙内乱国势羸弱,在鲜卑的攻击下退入葱岭散居,至今天山深处还残留着乌孙古城遗迹。 乌孙向南越过天山沿塔里木河东行直至长安,是乌孙与汉朝使团、商队往来的通道。乌孙(包扎墩)古道与夏特古道相距近200公里,均是连接天山南北的通道,被统称为乌孙古道。 60多年前,一支军队成功连穿了两条古道,1946年,已经控制伊宁地区的三区民族军制订了南北中三线作战计划,南线作战部队于1946年6月从伊犁州特克斯县琼库什台村出发,翻过包扎墩达坂,穿过130公里长的乌孙古道越过天山进击南疆,攻占了拜城和温宿县,在攻打南疆重镇阿克苏失利后,又于10月突破国民党军队在夏特古道的阻击撤回北疆。 我们计划重走60年前的这条行军路线,先从北到南穿越乌孙古道,再从南到北反穿夏特古道回到北疆。 这是一场没能最终完成的旅行,当旅行戛然而止的那一刻心中满是沮丧。无奈和惆怅渐渐淡去,伴随着记忆的回放,那些不断泛起的点点滴滴却总是试图提醒我,这已经是一场完美旅行。 利空出尽是利好 研究路线做好攻略,接下来就是招兵买马,每年的寻伴总是个难,今年也不例外。原计划组建六人队伍,可是折腾了几个月,临到出发前一个月才勉强凑够四个人。 以前每一次旅行都没有超过两人,所以四人的庞大队伍已经让我很是满意,不过,即使是这样低水平的满意也没能持续多久,出发前第9天,一个队员因事要求退出。通常情况少一个人也不打紧,在人数问上我早就习惯了随遇而安,但走这条有些风险的线路,少一个负责技术和安全的核心队员,简直就是釜底抽薪。剩下两位同伴让我心里直打鼓,一个是价真货实的路痴型傻走驴简单,另一个是对线路毫不关心的摄影迷老米(米老鼠)。 简单一门心思痴迷于走路,但从不去关心怎么走,她说看到攻略和地图上的花花碌碌就头晕的厉害,我也就没强逼鸭子上架。 老米忙着研究负重拍片功略也不会去关心徒步攻略,老米这是第二次徒步,第一次负重,为了凑够人数,在我软硬兼施的动员下好不容易才把他给拉入队伍,他原本不是路痴,处于对二十年老友的盲目信任让他自甘堕落成了路痴。 虽然都是两眼一抹黑,路痴甲和路痴乙却具有强烈的革命乐观主义精神,他俩意见高度统一,“队长,怕啥呢,走不通回头是岸。”很干脆的把一大堆烦恼丢给了我。 去年穿越乌孙古道的小蜜蜂特意叮嘱我,三个人过科克苏河上的溜索基本不可能,那些溜索绑在离地近三米高的树干上,人手太少很难把人托举起挂上溜索,除非你能像猴子一样爬树。在那些纠结的日子里,不止一次梦到自己出现了严重的返祖现象。 纠结的日子里利空消息传来,科克苏河上的溜索已经被洪水冲断,线路受阻,于是紧急研究备用路线方案——绕道溜索上游木桥多走两天多翻三个达坂完成穿越。 备用方案还没捂热,更大的利空接踵而至,而且是坏事成双——溜索上游所有的木桥都被洪水冲毁,必经之路科克苏河已经无法逾越+夏特大冰壁断裂,线路有大变动。 这些不能回避又没法证实的坏消息让人头疼,我试图把这些重大利空与甲乙同志分享,两同志沉浸在徒步装备购置和摄影器材添置带来的网购快乐中,显然无暇它顾,不过他们的意见仍然很统一,“队长,别怕,走不通回头另找一条路走就是。”似乎天山里通向南疆的坦途多如牛毛。 我只能心怀侥幸的安慰自己——兴许,利空出尽就该是利好了吧。 反复研究路上可能会遇到的困难,保护措施也独个儿演练了好几次(甲乙同志都很忙,没空参与),心里还是忐忑不安,骨灰级路痴已经指望不上,只能叮嘱自称地理高考98分(20年前还是100分制)的老米认真研究攻略,我想,路上有个人商量总是能壮壮胆。 第二天,老米兴奋的告诉我,“攻略看完了,搞半天才弄明白我们队伍是先走乌孙再走夏特呀!”说完顺便问了一句:“背几个镜头合适些?三脚架带哪种?”直接打消了我拉人壮胆的幻想。 出发前了解到今年还有几支队伍进乌孙,一交流才发现很不对劲,几乎每支队伍都是经过多次拉练层层筛选淘汰才组建起来,对这些队伍来讲,走过墨脱就自称强驴的人连参加拉练的资格都没有,选拔队员的准最低也是特种兵级别。 回头再看我们生拉活拽勉强凑成的队伍,怎么看怎么像草台班子,不过心里还是暗自庆幸,幸亏我们是今年第一支溜进山的穿越队伍,否则在路上遇到特种兵,民兵们多半都不好意思招呼。老米老友第二次徒步第一次负重 八卦城 9月19日清晨8点35分,从乌鲁木齐出发的5815次列车驶进伊宁市火车站,提前联系好的王师傅(王正林13519993637)已经等在火车站门口,坐上车就直奔徒步起点——特克斯县琼库什台村。 特克斯是乌孙古国夏都所在地,现在的特克斯县城始建于1938年,因完全依据后天八卦图建成而得名八卦城。 据特克斯县志记载,南宋嘉定三年,道教全真七子之一的丘处机应成吉思汗的邀请前往西域,在游历天山的途中,发现了特克斯这块“风水龙脉”,丘处机用后天八卦图确定了坎北、离南、震东、兑西的八卦方位,这就是特克斯八卦城雏型的最早传说。 1936年,新疆军阀盛世才的岳父宗秋浚调任伊犁屯垦使兼警备司令,精通易理的宗秋浚也发现了特克斯这块风水宝地,他亲自设计了八卦城图,1938年,特克斯县县长班吉春开始主持修建八卦城。 八卦城堪称《周易》八卦学说与城市规划实践完美结合的经典之作,八卦城以城中心花园为太极“阴阳”两仪,按八卦方位向外辐射八条主街,每条主街长1200米,每隔360米一条环路,一环8条街,二环16条街,三环32条街,四环64条街。这些街道按八卦方位形成了64卦,整个八卦城栩栩如生的演绎了《周易》学说的深奥内涵,简直是建筑史上的奇迹。进山前在特克斯县最后一次进餐,所以这碗大号牛肉面端上来后,我又另添了一份牛肉和一份面条 路痴甲培训路痴乙 从特克斯县出来很快进山,拐进河谷,眼前的水电工地干得热火朝天,面对挖得乱七八糟的道路,王师傅有些傻眼,他说去年来的时候这里的河谷静悄悄。 一辆水泥搅拌车突突的开过来,开车师傅竟然是王师傅的熟人,一阵寒暄后,在他的指点下东绕西绕终于绕上进山的碎石路。 百无聊赖中,简单竟然破天荒的关心起线路来,听到简单漫不经心的随口一问,老米立马来了精神,临时抱佛脚掏出功略开始认真讲解起来。忙着现炒现卖着意卖弄的老米,显然没注意到简单已经听的昏昏欲睡,忍不住嘀咕了一句,“路痴甲培训路痴乙。” 老米讪笑着住了口。 琼库什台村 翻过山口,蕴积已久的乌云终于垮下脸,雨开始下个不停,山谷里浓雾弥漫,能见度极低,王师傅紧握着方向盘,汽车缓慢滑行在泥泞的下山道上,雨雾中我们抵达了徒步起点——琼库什台牧业村。 下车后,开始重新打包收拾,一群哈萨克牧民迅速聚集过来,围着我们指指点点议论个不停,出发前拍合影时,看稀奇的牧民们呼啦一下涌进镜头,毫不客气的把几个穿越主角给生生挤到角落里去。 下午三点半,我们在淅淅沥沥的雨中出发。出发前的合影,牧民成了主角,中间这位大汉颇有点舍我其谁的气势 甲可思摸 雨雾在山谷里快速涌动,山林溪流忽隐忽现,我们沿着湿滑泥泞的马道往山谷深处走去,出发后老米显得很兴奋,拿着相机拍得很起劲,泥泞马道上左右穿插频频按动快门,尽管镜头上已是水珠点点,还是时不时的来个雨中静物特写,队伍走走停停简直就像是幼儿园的春游。 琼库什台村是哈萨克族牧民聚居点,不时有骑马牧民赶着牛羊回村,入秋后天气渐冷,天山深处的达坂已经积雪,牧民开始从深山牧场往村子里撤,牛背马背上驮着大捆大捆的家当。 沿途牧民总是向我们投来好奇的目光,路上临时抱佛脚学了一句哈萨克语的“你好”——甲可思摸,这下终于能派上用场,于是见人就是“甲可思摸”,把迎面而来的牧民挨个“摸”了一遍,尽管“摸”得很认真,老米有时还帮着“摸”,有些牧民甚至连“摸”了好几遍,我们殷勤的劳动却没有收获热情的果实。 大多数牧民骑在高头大马上傲然斜睨,神色冷然,骑马的看不起走路的我能理解,自古以来,骑兵瞧不起步兵本就是一种光荣传统。所以,偶尔有骑兵点点头就会引来我们使劲的“摸”,偶尔有骑兵赏脸回“摸”步兵一下,这一“摸”总是让我很激动。驮着全副家当回村的牧民,这头牛长的有些喜剧,像是戴着白色面具 再来一次? 进山的道路沿着溪流左岸缓慢爬升,穿出树林,雨水更加稠密,茫茫白雾笼罩着山野,哗哗的流水声回荡在山谷。 云雾中行走,我们对风景的期待已经降到最低准,偶尔浓雾倏忽散开,那仿若施舍般显露出来的茵茵草地和山谷木屋,总是引得我和老米手忙脚乱,很没出息的抢着掏相机。 斜坡上马道泥泞湿滑,泥浆被牲口践踏得一团糟,所谓马道,现在看起来就是马走起来很爽,人走起来很不爽的道路。不愿在泥浆里深一脚浅一脚的踩,改走上斜坡草地,不料绿茵草地积满水更加湿滑,暗藏杀机。 没走出多远,支撑脚一滑,身体陡然歪斜,肩上压着70斤的重量,担心受伤不敢硬拧,把相机紧搂在怀里,侧身重重的倒在泥水里,慢慢的爬起身,已成了个泥人。 老米和简单呆呆的看我表演,连忙转头问老米:“拍照了没有?”两人连连摇头,看到我遗憾的表情,老米说,“或者,你再来一次?”斜坡草地,看上去很美,狼狈不堪的从地上爬起来,满脸是泥 邀请来得太早 爬上山坡,道旁木屋里走出一个年轻女子,在雨中径直向我们走来,用生硬的汉语招呼着:“休息不?吃饭不?”反复问了几遍又用手做出扒饭的动作。 走在山谷里,沿途擦身而过的牧民都显得很冷淡,突然走出个年轻女子这么热情的邀请,巨大的反差让我有点受宠若惊。 通常在旅行途中,别说这样热情的邀请没法拒绝,即使是蹭吃蹭喝的机会偶尔乍现,都会让我忙不迭的扑上去。 回头看看老米和简单,他们对年轻女人的热情邀请显得无动于衷,的确,年轻女人的邀请来得太早了些,即使在冰冷的雨水中走路很不爽,可是才走一个多小时就让他们停下来吃喝享乐,老米可能无所谓,简单多半打死也不从。 悻悻婉拒了女人的热情邀请,继续向雨雾弥漫的山谷深处走去,走出很远,还心欠欠的频频回头张望。 路痴定律 雨水无休止的倾泻,内衣已经湿透,气温降得很低,就在卸包吃馕那一小会儿功夫,双手很快就冻僵,连馕饼都拿捏不住。 走到近7点半,道旁又是一座空置的木屋,新疆的天空到9点钟才全黑,拿不准天黑前还能不能遇到木屋,这样的坏天气在泥泞的草地上扎营简直就是一场悲剧。 在木屋里扎营,老米没意见,简单却很不乐意。 简单已经冲到前面很远,被叫回来时满脸的不情愿,她说刚开始兴奋起来,状态正好走的正带劲就叫停当然很不爽。不情不愿的卸下包,简单还舍不得进屋,带着没走满意的无奈表情,独个儿在雨中转悠了几圈又主动提出去河边提水。 简单高高兴兴提着水桶去河边继续过瘾,我和老米燃起篝火,身上的衣服都快烤干,简单还没回来,心中有些惴惴不安,正准备出门找人,简单带着满身水汽闯进来,满脸惊惶地说:“糟糕,迷路了,差点我就回不来了!” 到100米远的地方打水也会迷路?我和老米面面相觑,都有点回不过神来。 细问才弄明白,简单来到坡下的小溪,装满水桶掉头就走,走到一个断崖边才发觉走错了路,既然已经走晕了头,路痴驴肯定弄不明白自己走到了哪里,也弄不明白自己是怎么走到这里来的。呼喊了几声没有回应,简单这下慌了神,提着水桶东奔西跑,却总也走不出山沟,后来糊里糊涂从某个地方钻出来,看到木屋才好不容易摸回来。 “打水后你怎么就没按原路返回呢?”老米觉得不可思议。 “转过身就糊涂了,以为走的就是原路哒,每次都这样,只要我认为方向是正确的,那一定已经弄错了。”简单一脸的无辜,显得很委屈。 老米是第一次领教简单的路痴绝活,很有些后怕,“早知道这样,应该把救生哨给你带在身上,迷路了就吹哨。” “哨子解决不了问,以后简单去打水得给她配个向导。”路痴驴的路痴本色我曾经深刻领教过,已经是有点见惯不惊,不过看到老米对简单的路痴本质认识还不够深刻,忍不住开口提醒他。 经过了这茬,对路痴驴的保护开始形成制度,行进队型严格固定——我开路,老米收队,简单夹在中间。同时明确了三条纪律——绝对不允许简单冲到队伍前面或在队伍后面逗留;行进途中,必须确保简单始终处于我和老米至少一人的视线以内;绝对禁止简单同学的营地活动超过视线范围(嘘嘘除外)。 这才刚出发,简单就给我们来了个下马威,路痴定律随之出炉——只要简单认为是正确的,那一定已经错了。 英俊少年 清晨,雨过天晴,浓雾依然弥漫山谷。 收拾出发已经10点钟,一个哈萨克少年骑马追上我们,超越后却并不远去,就呆在前面三五米的地方慢慢催马前行,英俊少年显得对我们很感兴趣,坐在马背上回转身,眼神直勾勾紧盯着我们。 “甲可思摸。”连摸几遍没有反应,英俊少年马背上回身的姿势仿佛凝固一般,依然是直勾勾的盯着,始终保持在我们前面一点走着,颇有点带路的意味。 其实,沿途的哈萨克牧民虽然冷漠,却总会不由自主流露出对旅游者的浓厚兴趣,虽然长居深山不善交流,脸上总是一副冷漠表情,但身体语言却暴露了他们的内心想法。 通常牧民远远看到我们多半会早早的挺直胸膛,在马背上坐的笔直,经过身边时突然催马加速,快速跑出一段再潇洒的勒马回头张望。 这个英俊少年也不例外,尽管骑在马上就像一尊雕塑,但看得出雕塑对我们的兴趣是相当的浓厚。 死的比活的管用 马道从山坡上切到山谷溪流边,一座木桥横跨溪流,另一条路沿溪流左岸通向山谷深处,“包扎墩,这里?”我指着木桥试探地问少年,少年很快做出回应,使劲的摇着头,再问了一遍,少年还是摇头,还抬手指了指左边的山道。 其实攻略上写的很清楚,过桥是正道,不过,攻略是死的,人是活的。 相信人还是相信攻略,这是个问! 后来回想起来,提出这个问,就已经是脑子被驴踢了的表现。 心里拿不准,指着木桥又问了一遍,少年坚决的摇摇头,催马走上左边山道停下来等我。 少年很执着的等在前面,犹豫了半天跟上少年,爬上草坡,少年脸上绽开了笑容,竟然哼起曲子来,拍着马鞍冲我招招手,示意让我上马。 我回头示意简单,简单很不屑的摇摇头,这下少年兴趣马上发生转移,掉转马头紧随简单身旁行走,眼睛直勾勾的盯着简单,曲子哼的更起劲了。 翻过山坳,浓雾中传出犬吠声声,木屋前几只牧羊犬作势扑咬,一个汉子应声出门喝止。看到我们,汉子显得很激动,手舞足蹈抛出一长串话来,他越激动我心里越拧巴,因为他的汉话太拧巴。 果然,我们走错了路,虽然人是活的攻略是死的,不过这次死的显然比活的更管用。 好不容易逮着个能开口说话的牧人,连忙拉住他询问科克苏河上的溜索。 “不在,没有了。”汉子连连摇头。 “桥?木桥?在不在?” “不在,冲走了!” 汉子的回答让我心里一沉,老米和简单心态很好,“到了河边再说吧。” 汉子叫来一个老汉,指着树林方向,让他带我们抄近路插过去。 光线的诱惑 随着老汉跨过独木桥,翻过山坡,走出树林,眼前豁然开朗,宽阔的斜坡草地一直延向浓雾弥漫的山谷。 告别老汉,顺草坡而下,遮蔽山谷的浓雾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牵引,大幕般缓缓向上提起,山谷里的草甸、木屋、牛羊从大幕下一点一点显露出来,阳光星星点点洒落草场,沉睡的大地开始苏醒,盎然生机在起伏的山峦间涌动。 由衷的喜悦在心里流淌,我踏露而行,缓步走进慢慢显露的梦幻世界。晨雾的帷幕慢慢拉开,云雾渐渐散去时的光线那么迷人,我和老米像中了魔似地,频频举起相机按下快门。 帷幕吊胃口般走几步就拉开一点点,云雾一点一点的拉开,阳光一点一点的洒落,大脑已经停止了运转被视觉支配着,恍恍惚惚走上几步,就举起相机按下快门,三步一停,五步一顿,一点一点被诱惑着迈动脚步。 这段路程的记忆很模糊,或者当时脑子里本就已经是模糊不清,简直就是一段魔幻的演绎,恍惚中已经不是在行走,似乎化作了一股快乐的溪流,从山坡上缓缓淌进雨后初晴的山谷牧场,就像一个蹩脚的后期剪辑作品,上一个镜头里我还在山坡上面对着茫茫白雾,下一个镜头切过来已经站在仙境般的谷地四处张望。 雾气渐散,阳光一缕一缕穿透云雾,仿佛带着重量般冲坠到山谷草地,草尖上密集的露珠在阳光映射下精灵般熠熠生辉,仙境一样的通透色彩在山谷里流动,清鲜的青草芳香,湿润的泥土气息,伴随着袅袅缥缈的薄雾在草地上飘荡,沁人心脾。 都是迷路惹的祸 几道栅栏挡在面前,牧场上忙碌的妇人走过来指点我们从栅栏低矮处翻进去,刚落地,她的老公从木屋后转出来,热情邀请我们进屋喝茶。扔下背包径直往屋里去,我不敢客气,怕一客气就把机会给客气掉了。 汉子叫卡德拉洪,他一眼瞥见我手里的相机,伸手就把老婆拉到面前,问我:“照相?” 俗话说吃人的嘴软,这样的问话通常也就只是走个过场而已。 卡德拉洪拉着老婆转来转去摆POSE,拍了逆光拍顺光、拍了牧场背景换木屋背景再换牛羊背景,拍完老婆接着拍夫妻照,也是顺光逆光牧场木屋牛羊换着花样来…… 好不容易折腾完,我还惦记着屋子里的热茶,正准备收工往屋里钻,卡德拉洪把手指塞进嘴里打出个响亮的呼哨,一个少年应声从山坡上拍马冲出,黑马少年冲到近前,原来是卡德拉洪二世驾临,于是又是一番排列组合,拍了儿子拍母子,拍了马上拍马下,拍了逆光拍顺光…… 相机装进包之前我环顾四周,忍不住多问了一句:“您,家里还有其他人吗?”卡德拉洪摇摇头把我们迎进木屋。 按规矩进屋之前先洗手,炕桌上很快摆出奶茶、面饼、奶油,卡德拉洪手法熟练的切着熟羊肉。喝着醇香奶茶,嚼着香喷喷的羊肉,清炖羊肉是那样的鲜美,我忍不住说了一句:“都是迷路惹的祸啊!”老米砸吧着嘴连连点头。 山寨版挤奶工,性别优势很明显 天山牧场 不知不觉就在卡德拉洪家里磨蹭了一个多小时,在简单的催促下才不舍作别。 火辣的阳光从湛蓝天空洒落下来,潮湿的草地蒸腾起一团团雾气,紧贴着地面漂浮,像一丛丛白色的火焰在燃烧。 皑皑雪山环绕山谷,峰顶冰雪在阳光下烁烁生辉,绿草如茵铺满大地,牛羊散落在草甸上悠闲的踱步,溪流切开绿草地蜿蜒流淌,潺潺的流水声悦耳动听,天地间透出恬静安详的气息。眼前这一切与脑子里臆想了无数遍的天山牧场竟然分毫不差,一种遥远又熟悉的感觉油然而生,心神安宁,信步缓行,我听得见心脏在舒缓的跳动。 穿行在美丽的山谷,忍不住回头对老米感叹,这一段路大概就是天山牧场的精髓了吧。 灿烂的阳光把坏天气带来的阴郁一扫而光,有了阳光的眷顾,整个山谷焕发出熠熠神彩。阳光也有副作用,自从它出现以后,我们的队伍行走起来就慢的像蜗牛,我和老米走走停停,尽情释放摁下快门的快感。 现在回想起来,似乎从第二天开始,懒散悠游的种子就开始在队伍里萌芽,我和老米首先就已经在阳光、美景面前举手缴械,很默契的把拍照排在了第一位,那些出发前的徒步计划被有意无意的忽略掉。 这些变化很微妙,一门心思追求傻走的简单竟然没有及时感知,也就没有提出抗议,这也无意中助长了我们的歪风邪气。 可怕的是,这些行走中的变化,仅仅只是刚开始。 负重 溪流在山谷流淌,马道穿行溪畔,行走在阳光照耀的青草地,与昨天的雨雾待遇相比,今天简直就是进了天堂。 转过山弯,海拔3660米的包扎墩达坂跃入眼帘,雪山环绕,马道沿着山谷缓慢爬升,走过溪流上的木桥,坡度变陡,队伍开始渐渐拉长。 出发前队伍减少了一个人,负重的压力陡然增加,因为乌孙出山后无法采购的原因,穿越夏特的很多物品不得不全程背负。在乌鲁木齐,背包过秤的结果让我们有点发怵,老米和简单分别是66斤、50斤,背包重量都超过了体重的一半,出发前反复测算的控制重量被大大突破。 虽然每件超重物品都只超了一点点,但汇总起来就很可怕。食品主要由简单采购,按照清单检查时,每种食品的超重理由她都说的很充分——没有小包装、重量估计失误、某样东西特好吃必不可少、某样东西是为某样东西配套必不可少、某样东西是我没考虑到她想到的必不可少……这些理由我统统都能接受,她的一口袋护肤品超计划我也能忍受,她的不锈钢大饭盒纯属多余我咬着牙也忍了,但当她掏出一双沉甸甸的精钢筷子时,直接让我崩溃了,伸手夺过来要扔掉,简单着急的阻拦,“别!这是我家最好的筷子,用很多年了。”后来,每当她掏出这沉甸甸的传家宝吃饭,都会把我给重新刺激一次。 清理半天的结果让我很郁闷,唯一减掉的就是我那把折叠大刀。 组队时对老米的许诺是负重不超过50斤,主要是担心报价太高把他给吓退,毕竟这是他的第一次负重徒步。把人拉进队伍后给他说了实话——不超过55斤,我心里明白这个重量还有不少水分,毕竟我们的公司刚刚组建,业绩压力太大容易把新员工给吓跑。 退出一名队员后报价顺势涨到60斤,通货膨胀的压力在那儿明摆着,所以这次涨价老米很理解。老米这人很重感情,虽然这个重量已经让他心里打鼓晚上睡不安稳,但作为多年老友,他显然不好意思到这个节骨眼上还拆我的吊桥。第一次负重就享受到这样良好的待遇,老米还没出门心里就已经是忐忑不安,在乌鲁木齐称重后更是显得心事重重。 不过两天走下来大伙儿很快从心理和生理上都适应了背负,负重已经不是什么负担。老米只是抱怨背负重量严重影响立片的拍摄操作,这一点我也深受其苦,重压下的右肩右臂频繁抬起,不仅稳定性差,背包带紧勒下还有点呼吸困难,没多久我和老米的右肩就红肿起来,抬手拍立片简直就是煎熬。 心有不甘的扎营 马道在乱石陡坡上延伸,第一次负重爬山老米需要适应节奏,渐渐的落在了后面。 走到下午六点,天气陡变,乌云翻滚着从包扎墩达坂上压下来,天空飘起了雪花,很快雪花变成黄豆大的雹粒噼里啪啦洒下来。 今天的计划是翻过包扎墩达坂扎营,这一路上挥霍了太多时间,按我们的进度估计,爬上达坂正好是天黑时分,下山还需要一两个小时。望着乌云翻滚的达坂,在恶劣的天气里走夜路还是让我有些惴惴不安,不过这么早就停下扎营心里更是不甘,呆望着垭口犹豫不定,回头与追上来的老米商量。 老米毫不犹豫的说安全第一,正好山湾里有个空置的木屋,我顺水推舟安排在木屋里卸包扎营。 这么早就安营扎寨,仍然是老米很高兴,简单很不甘心。在干燥的木屋里烧水做饭,老米满怀憧憬的询问,“我们是不是每天都能住在这样的木屋里?” 午夜,天气好转,如水月光铺满山谷,亮如白昼。 康复治疗 胃病和失眠一直折磨老米多年,体质每况愈下。08年我计划穿越巴丹吉林沙漠,寻伴无果的情况下就开始撺掇老米把他的处男行贡献出来,我的想法一开始就把他给吓着了,头摇的像拨浪鼓。也难怪,从没徒步过,一走就是十多天,而且还是进沙漠,想起来都是灾难,老米死活不从。 无奈之下我借着酒劲就开始给他下猛药,“老米呀,一个男人,这辈子总得做出一两件自己觉得不可能的事情来,当你老了以后可以翻出来在儿子面前炫耀。”这贴药药性太猛,把老米刺激的半宿没睡着,大清早就毅然决然的告诉我,“豁出去了!” 老米壮着胆子到巴丹吉林沙漠里走了11天,顶着狂风暴雨烈日的行走,每天喝着盐碱水,饱一顿饥一顿吃着含沙量很高的饭菜,睡在风吹雨打的帐篷里,老米惊喜地发现困扰多年的胃病和失眠症竟然不治而愈,看到老米从沙漠里回来变得睡觉倍儿香、吃饭倍儿棒、身体倍儿壮、精神头倍儿足,米嫂很是满意。 身体变好后老米消停了两年没再动弹,于是那些老毛病又开始跳出来作怪,身体状况越来越让米嫂感到担心。 今年的天山穿越寻伴依然很困难,无奈中再次打上了老米的主意,在我的反复撺掇和米嫂的坚决支持下,老米终于下定决心再来一次康复治疗。 疗效很神奇,简直就是立竿见影,从走路的第一天开始,老米就变得能吃能睡,晚上躺进睡袋不到半分钟就开始打鼾,失眠症的影子都找不到一点,反倒弄得我在他的鼾声干扰下开始失眠。 旅程还没过半,再次尝到甜头的老米就已经下定决心——以后每年巩固一次疗效。 监护人 温暖的阳光洒进山谷,天气大晴,老米在笔记本上如此记录——第三天,10点30分出发,我们的队伍越来越拖沓。 的确如此,我们的队伍以每天延迟半个小时拔营的速度迅速堕落下去,直到第六天出发时,一看时间竟然已经是中午12点,这才让我们开始悚然警觉。 爬上山坳,宽广的乱石山谷尽头就是包扎墩达坂,达坂上积雪不多,琼库什台村牧民比划的雪深及大腿显然是在吓唬人。 我们没走马道,朝着垭口方向,从谷底径直往上切,草坡爬上去就进入乱石堆,石缝里不时散落着北山羊那硕大的羊角,简单在乱石上轻盈的快速挪动,老米对这样的走法有些不适应,每一步都踩得很稳,渐渐落到后面。 第一天就约定老米收队,负责对简单的保护,如果是平路和下坡路,他的保护做得非常到位,老米做事很是认真严谨,严格贯彻人盯人的对位防守策略,总是寸步不离的把简单跟得很紧,这样严密的保护显得有点矫枉过正,看起来老米似乎不是在担心路痴驴走丢,而是在防止路痴驴一不留神就插翅飞走。 一旦开始爬山老米的保护就变得失控,简单每逢爬山必定会兴奋起来,而且是山势越陡越高兴,海拔越高越兴奋,步子迈得飞快,总是把监护人甩到后面很远,如果是冲垭口,那简直就是出笼的小鸟,不管不顾一个劲往前冲。 对这种一门心思傻走的路痴型特质人群,脱离监护是很危险的举动,于是给她约法三章,爬山时,收队的监护人可以甩,开路的监护人不能超,简单答应的很憋屈,却很守纪律,不越雷池一步。 心理学原理告诉我们,人的思维定势一旦形成,往往就像一个无形的囚笼把自己罩起来,简单就是个典型例子,后来,偶尔因拍照时需要道具让她走到我前面去,她犹豫着看过来的眼神,分明是在怀疑我的提议会不会是个陷阱。 包扎墩达坂 昨天路上来往的牧民还是络绎不绝,到今天却一下子全没了影,空旷的山谷里只有我们仨在孤单的行走。 直到走上达坂下的之字形陡坡,马道上才开始出现积雪和薄冰,马道很好走,严格按照走五十步驻步喘五口气的节奏走路,上升的很快。 快到垭口,横切过一段平路,前方就是垭口,垭口岩石上赫然站着一只黑狗,看到我冒头就作势欲扑狂吠起来,垭口上竟然有劫道的狗?难道新疆的狗都这么霸道?如此牛狗!我对它不由得肃然起敬。 朝着霸占垭口的牛狗就冲了过去,还没等我举起登山杖,黑狗就忙不迭转身奔逃,待我爬上垭口,它已经变成了一个小黑点。 垭口寒风刺骨,放眼望去,碧空如洗,广阔山谷一览无遗,湛蓝的天幕下峰峦叠嶂,雪山屹立连绵不绝,阳光照射在达坂冰川上,反射出耀眼的光芒,我们顶着寒风呆了大半个小时开始下山。在山下又遇到落荒而逃的黑狗,当它消除敌意后,抵近拍照留念 马队的邀请 沿着溪流连下两个陡坡,走进了宽阔草场,草场尽头散落着两座木屋,远远的看到山腰木屋处走出一只马队,很快来到近前。 三男一女一婴五马一声不哼横挡在面前,审视的眼神上下打量,那只收买路钱的黑狗和他们站在一起,有了后台肯定就有底气,黑狗呲牙咧嘴的盯着我。 一声不哼是因为不会说汉话,冷漠是深山里牧民的天性使然,审视是对陌生人好奇。山里的牧民都显得很矜持,不会一见到你就热情起来,他们会仔细观察你的言行,直到决定接受你,不过,即便接受了你,他们看起来仍然很矜持,只能从眼角和嘴角的细微变化看出一点对你的好感来。 老米从后面赶上来把烟递过去,男人们脸上开始有了笑容,抱着孩子的女人开始叽里咕噜的问话。 语言不通,试探着模仿他们拿腔拿调的口气说了几声:“我们,去,科克苏河。”男人们对视一眼,有人点了点头,指了指山下科克苏河的方向,领头的大鼻子汉子拍了拍空马鞍,示意我们可以上马,回头向简单转达了马队的邀请,“不骑,走路更舒服!”简单使劲的摇着头。 马队沿着河谷溪流一溜小跑,在泥泞崎岖的马道上很快走远。午后煮茶休息,这是每天必不可少的内容,通常情况会耽搁一个小时多一点,这一路上的南瓜皮的确有点多三男一女一婴五马挡住去路,别说我不识数,有一匹被挡住了我们试图追着马队走,但两条小溪缠住我们的脚步,马队很快没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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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1章
金球奖亚裔影后
(
2024-05-17 17:37:45)
更新时间:
2024-05-17 12:31:25
林彦心
GO 摩托 伪少年 从乌市回来已经有段时间了,一直忙于生计或无为的工作,反倒是热衷的旅行却有些淡忘了,其实也不是淡忘,只是无可奈何的耽搁罢了。现下总算有些闲情了,就把这次的摩托环旅发上来,顺便给后来者做一点点参考。本次摩托旅行共计14000公里,全程走完丹东起始至抚远东边境,抚远至额济纳北边境,额济纳至乌鲁木齐全程国道。期间伏暴雨,过草原,滚沙漠无境不有,当然,各种危险与乐趣也是并存的,恶犬,车祸,绝水之类更是常伴左右,此间不多说,待兄弟下文慢慢道来。 出发前言 小屁,是我的一辆机车。其实,我也无法分辨它的性别,按理说男人都喜欢自己的摩托是位凶猛的钢铁侠,能够无坚不摧,霸气十足。但我宁愿它是位可人的女子,因为我实在不愿意骑在一个男人身上太久了。小屁是前不久刚从一位兄弟那里接手的,自己从网上淘了点东西,把它稍微化了个妆,但却无法改动它的心脏,所以125cc的机车,拉到高速总有力有不逮的顿感,排气管还不时发出嘭嘭嘭的声音,我大怒之下就为它取名叫做小屁。因而我也不再想象它是个似水美女了,毕竟此名不雅。 说到小屁,我不由想起刚被我低价卖掉的上一任机车。就是那一辆不起眼的本田摩托陪着我征战了09年的西藏之旅,不论是波密的泥石山洪还是五道梁的冰风雪雨,它都把我安全地带出了困境。我的勇敢是赐于你的坚强,再见了浙D·RM483 再次纪念我的朋友,你的离去代表了我新的征程。 我一直认为自己是一个男人,喜欢所有男人喜欢的纵情与不羁,并且我愿意为之付出巨大的牺牲和承难,我是这样爱着自由的大地。| 她躯体的任意一个角落都是值得让人抚慰的,所以我总喜欢骑着一辆斑驳的机车,驰骋在她的躯体上,不辞辛劳地来回奔波。有些人就把这种叫做摩旅,我不置可否。因为我只是坐在同一个位置上,领略它的风情。虽然我从此有了日行千里的本事。 其实,我也都快老了,不论是青春还是苦涩都将离我而去,取而代之的不过是碌碌的生活,还有甚微的躁动,可这又将于我的回忆何意呢?那么,我就再走走吧。我,对,就是自己。GO吧,摩托,还有,伪少年! 夜宿洑东小镇 那一年,我说,当我跨上机车的时候,我知道,红旗飘起来了。不知为何,当事过境迁,我的血液里不知觉地少了那份激动。取而代之的竟然是深深的迷茫和无措。我逐渐驶离了绍兴,身后的一切好像都像流质的液体一样,我能感受到它从我心头点点滴滴的消失,这使我沉重!原来,我也会想家。 7月7日是自己出发的日子,这是我一早就想好了的。可我却没来由地乏味,直到7日凌晨才算把行装收拾妥贴。把特意从金华赶来为我践行的老哥也累的够呛。离开家已经快十一点了,没有人告别,女人也没有说话,临走前,我拎着帽子细细地看了她一眼,她似乎有些无动于衷,好像就跟往常一样,她对面的男人只是骑着摩托去附近的小球场转一圈就回来了。我的心也就这样安静下来了。 天还是燥热不安,一直到出了杭州城,空气才变得好受些。其实,在出发前的两天,我还认为会从福建一直南下再往西,这也算完成了我穿越湎越边界的梦想。但日头一天比一天猛烈,我只好选择北上内蒙再转战新藏了。 出了浙江界,宜兴地段的太湖公路显然更适宜骑行,不仅路面平整,晚落的太湖风也别有清新。此时,太湖面上已是雾如丝缕了。我择了一条小道,刚容一车通过,颤颤巍巍地往湖边上走。小道边上是一条小渠,大略是附近的村民开凿起来引水的。骑了没多久,我隐隐看到渠道的入口处有个东西在水里翻腾,再一看,居然是个人!我吓了一大跳,手头一哆嗦,死命地按了两声喇叭。水里的人听见动静,呼噜扎进了水里,我正迷惑着,这边小渠的边上就爬上了一个光着上身的小老头手里还拖着一蛇皮袋鼓鼓囊囊的东西。我好奇之极,便问他在做甚。小老头从爬上岸就一直在拖那袋东西,听我问话也不搭理我,背着东西就走了。我心想,这太湖人家也的确与众不同啊。我骑车往前刚走几步,看到坝上描着一行红漆:严禁挖掘芦笋。看来那小老头怕是被我抓了个现行啊。 到了洑东,天气已经微微暗下来了。宜兴也遥遥在望。于是准备找店家住下,在整个小镇悠转了一圈,只发现一家小超市上开了一个小旅馆。跟店家说了价格,便上楼去试看情况。人还没走进去就闻到一股浓重的异味,于是赶紧下楼撤退。这时,我有些后悔没在太湖边搭帐篷了,虽然湖水藻类横生,无法洗漱,但至少落得空气清新,还省却了费用。我正犹豫着,边上一位大妈就过来主动招呼我,说她家可以住人。我打量了一番,觉得大妈面慈目祥,理应不是坏人。再说,我也无财色可劫,就心安理得跟着大妈走了。到了大妈家才发现是一家非常小的副食品小店,斑驳的外墙,不起眼的小字,如果不是附近熟人,断定不会有外来的客人光顾。大妈告诉我说,早几年,洑东还是相当繁荣的,自从镇上的琉璃瓦厂倒闭了,人口也逐渐稀少了,现在连大集市也搬到另一个小镇上去了。大妈似乎很愤懑自己所住的地方成了这副光景,我心下也黯然,一城一池,繁芜终无定数啊。5631KG,离开绍兴中午累了,骑到路边的林子里休息了一会(遥控器就是好用,即使一个人,也照样拍的卡卡的)洑东小镇里的小店 夜营映山 此刻我拘居在这顶窄小的破帐篷里,一边打字一边问候着送我帐篷的兄弟。这该死的帐篷居然每一节帐杆的橡皮绳都是断的。这让我彻底丧失了修复它的决心,只好将就着把帐杆扣起来了事。 昨夜有些乏了,许久没有出门,身体和自己都有些忘记旅行的疲惫了。早晨醒来,不论是肩膀还是腰椎都酸疼的厉害,连左手也有些不得劲。勉强地从三楼把行包拎下来,再捆绑干净,已经是9点过了。临出发,大妈再三叮嘱我要注意安全,我感激地挥别离了我旅行中的第一个驿站。 一路上的风景乏善可陈,除了一层不变的火热,就是扬着一屁股灰尘的大货车。对于它们,我厌烦而恐惧,所以我想尽快地离开这一段有城市的旅程。这也是促使我放弃走东海岸线的原因之一。出了洑东,一路往北疾行,路上遇到几位摩托爱好者,狂飙着大排量的机车轰鸣而过,期间居然还有一位女的,我有些郁闷,骑着追了一段,最终还是放弃了。毕竟我只是骑着一辆125的小屁,上了80迈还不停地打盹放炮,着实令人恼火。 过了宜兴,日头越发猛烈了,40几度的地表把车垫烤的火热,我甚至能感觉到背上的汗液顺着股沟一直流到了内裤上,黏抓在皮肤上湿漉漉的让人愤怒。总算熬到了一家加油站,刚把车子停下,超市里冲出来一人,是个小胖妞。我以为她要来加油,连忙示意她说不用。但她还是径直冲到了我面前,一脸兴奋的。“骑车旅游的?”“嗯。”“一个人?”“啊。”于是小胖妞就露出一脸的羡慕。说。“你去哪呢?”“环游”“啥?”我一时不知该怎么解释,于是想用一个地名来答复她。想了想,就说去西藏。小胖妞果然兴起,瞅着我一个傻乐。我看着胖妞有趣,也来了话唠。就说。“怎么,想去?”小胖妞不假思索道,“那是”“那就去呗”我故作怂恿。“咋去,我又不会像你这样骑车。”“跟我走呗,我带你。”我有些不怀好意。“那怎么成,你一个男的,我……”小胖妞有些难为情。“那有什么关系,大家都是成年人,你说是吧?”我有些乐了。小胖妞听我这么一说,闹了个红脸,怏怏地回超市去了。没过多久,她又走出来,让我跟她回超市,说里面有空调,凉快。我自然求之不得,于是又在超市坐着跟几位大姐侃了会。不过小胖妞不知跑哪去了,待我走了也没再见到她。离开了宜兴地界,一直走过南京、滁州,除了在滁州寻买了一个读卡器,便再无停留。那样的城市和温度,对我早已没有了吸引力。临近傍晚,西边晚霞映染,道路却也变得多姿多彩了一些,只是路向偏西,太阳刚照在脸上,总觉得有些晃眼,一路慢走慢行倒也安全无虞。天色渐渐暗了。前方小城还相去甚远,于是我想着在路边按个帐篷,但由于上午下了雨,所以草地上到处都是坑坑洼洼的水汪子。正没辙,突然发现离马路不远的树林子里似乎有一个小庙宇。我大喜过望,急忙骑着车过去。到了近处才发现是一座废弃小砖房。门前已经长起半人高的杂草了,看来此处是久无人居了。我下车去查看,发现两扇铁门被铅丝箍的严严实实,除非用老虎钳否则根本没办法打开。我透过门缝向里一望,目之所及,到处都是散乱的袋子和垃圾,还有一个木椅子正端端正正地摆在房子的里屋门口。我突然感觉有些阴冷,脑中闪过一丝怪异的想法。于是急急忙忙退了出来。走到车边,又好好打量了一番这间房子。原来,刚才走的急,没发现此处附近没有一家民居,周围还特意的环绕了一圈柏树。我不知这是何意,不过,我也彻底打消了要破门而入,堂而居之的想法。太阳一落山,天就黑的特别快。我又骑着车行进了十几里地,前方就是明光城区了。可我被刚才的遭遇一折腾,心里还认准了今夜非露营不可。泥地、草坪肯定行不通,不仅潮湿,还寻不好一个取水的地方。我毫无目的地骑着车瞎转悠,经过一个叫映山的小村时,路边一盏昏暗的小灯吸引了我的注意。赶近处一看,果不其然,还真是一个学校。听见摩托车的突突声,门口的小房子里钻出来一对中年男女。他们见我拖着一车行李,插着个小旗,觉得非常惊讶。当我告诉他们说想在学校的操场上打个铺时,男女便爽快的同意了。学校并不大,甚至有些破落。搭好了帐篷,我去问门卫大哥,询问有无可以洗澡的地方。门卫大哥热情带我到教学楼后面的林子里。到了那里我才发现,所谓的洗澡居然就是拎着井水冲个凉而已。大哥说这里没有自来水,平时他们都是这样洗澡的。我倒也无所谓,反正打小也是这么过来的,乘着四下无人,痛痛快快脱光了衣服洗了澡。我只是好奇平时孩子们是怎么洗手的呢? 洗完澡刚回帐篷,大姐就过来问我吃饭没,要是不嫌弃就吃点,他们也刚吃完。出于礼貌,我就婉拒了她的好意。在帐篷里啃了中午留下的半块压缩饼干,觉得应该跟大哥大姐聊会天才对,于是拎着水瓶顺带着去装点水来。大姐很是热情,捧出半个大西瓜,三人就围坐在校门口的木头桌子上边吃边聊。大哥告诉我,前几年他们一家子都在永康打工,也是最近才回了老家。现在干看门的活一个月能赚个千把块,家里又种了点地,日子也算能过得下去。只是小女儿学习不太好,刚中考完,分数还进不了最差的普高,还得花上一笔钱才行。说到这,大哥脸上有了些忧虑。大姐倒是一副乐天的模样,一直笑呵呵的问东问西,我也说些旅途的趣事给他们听。我向他们打听明日该去的行程,他们也都不知道。其实这些地方离此地都很相近,只是他们除了生活的老家,还有曾经打过工的陌地,就从未出过远门了。出了宜兴,日头愈发猛烈了骑的乏了,就在路边小憩一会儿映山小学校的操场杂乱的操场几乎没有一块平整的地方,篮球架下算是有一小块水泥地可以扎营学校没有浴室,甚至连个可以遮掩的地方都没有,只好在树林子里打水冲了个凉开学时,大哥卖些小文具和零食以贴补家用。门卫室里只有一台没有有线电的电视。 第三天 不懂自己心一早,我还睡得迷迷糊糊,门卫大哥就过来喊我起床,说给我准备了早餐,吃完了好乘着凉快赶路。我虽然还想再赖一会,但肚子的确饿了,昨晚的半包压缩饼干早已消化的无影无踪。于是赶紧收帐、叠包、打捆、装车,连洗刷也比平时快了不少。只可惜,待我赶到门卫室时,大哥刚好外出,大姐也不在,只有他们的小女儿在收拾锅碗。我瞅了一眼桌子,上头还放着两份菜,显然是留着给我的。一盘是番茄炒蛋,鲜嫩的西红柿裹挟着几块金黄的鸡蛋片儿。还有一盘是咸菜炒肉丝,咸菜油亮油亮的,几条历历可数的肉丝也显得特别诱人。我暗暗吞了口唾沫,也不知该怎么开口说起这回事。小姑娘只管低着头捣鼓被挖的干干净净的电饭锅,既没说话,也没啥示意。我局促地站了会,只好在门口灌了两瓶热水,又问她要了张便条,给门卫大哥留了我的地址和联系方式,便骑车走了。一直出了江苏界,沿着微山湖往北就进入山东地界了。山东,是个颇有分量的省份,无论在哪方面都是行道的翘楚,就如一只蓄势待发的东北虎,虎视眈眈地紧盯沪江,直观近年来的趋势,大有你干不了老大那就我来的感觉。山东不像别的省份,很多的大镇小城或许你都没有听说过,但它的每一个城市每一个地方似乎都能让人有零星半点的记忆,更难能可贵的是它值得称道的肯定是景观或者文化,而并非别的。 只是山东不是我现在要走的,它已经够热闹的了,并不需要现在的我再去画蛇添足,该我去的,是那够寂寥的荒芜之地。到了晌午,因为睡眠不足,人开始恍惚起来。我在路边找了片林子,停好车后便在树上挂了吊床。这是出发前特意买的,是午睡防蛇的利器。不过,因为我太害怕蛇了,所以把吊床绑的高了一些。导致我爬上去的时候连摔了两次。一次摔得四脚朝天,一次摔了嘴啃泥。幸亏附近没蛇,要不然估计连蛇也要笑话我了。吊床晃晃悠悠的,树叶子还不时扇点凉风,再加上知了啊青蛙啊什么蜈蚣蚂蚁的大合唱,很快我就睡着了。没想到这一睡就是一个多小时。醒来一看,时间已经是下午三点了。照路程计算,今天是过不了泰安了。急急忙忙上了路,一路风驰电掣,眨眼间就早已几十公里之外了。都说山东汉子是爷们,大男子主义不可一世。原先,我倒不信。不过一路上的计划生育语,倒是让我对自己产生了怀疑。“关爱女孩,就是关爱民族的未来”,光是这条语,一路上就见了不下十次。我不知山东政府是不是因为要纠正重男轻女的思想,不过,在我看来,这条语倒是别有内涵。“未来”是什么,未来就是将来,就是将来的人。将来的人怎么来的,那就是女人生下来的。所以女孩长大了就是生未来的人的人。所以要保护和关爱会生孩子的人。那么到头来,女人好像真成了繁衍工具了?当然,这只是消遣而已。甭管他在生物系统上是雄性更具有主导地位还是雌性更具有决定权,反正在下一世,谁也不知道自己会不会变成另一个人。到泰安已经晚上八点了。泰安城早已灯火万家。找到青旅,把行装收拾干净,准备到外头吃点东西,却发现附近街上的小吃店都关了门。回到旅舍,大厅里有一帮男男女女在安排行程,又有几人在吹牛,说是这一遭走过了多少个城市,哪一个城市的美女最多,又吃了饕餮了多少美食。安排行程的,都在计划着怎么从南天门登顶,夜宿泰山之巅。大伙儿都很兴奋,似乎正要去完成一件伟大的壮举。我听听看看,忽然发现自己好像早已远离了这个群体,我依稀看到了五六年前的自己也曾这么憧憬每一次旅程。是我开始自闭了,还是我的旅途没人会懂? 虽说只是小小的五河县城,但依我看来却并不比江南的任何一座小城差。况且人家那还是蓝天碧水不说。睡吊床也是一门艺术啊,真是下床容易,上床难 第四天——淋雨早早的我收拾了行囊,逃也似的离开了青旅。我不知道怕什么,总感觉待在这里,它将会消磨了我的意志。而我往后的行程却需要足够的坚强与无畏。 早上醒来,身上的包又多了几个。可能是昨天午休时忘记了在背包上喷药水,使得不少虫子钻了进去。于是,它们便搭着我的车一路的咬,一路的笑,跟我一起来到了泰安。期间,还有不少个被我不断晃动的背包给压死了,到晚上脱衣服时,我才发现它们小小的黑瘦的尸体。在泰安城的铃木专卖店换了机油,听我说起要环游大边境,老板一个劲地表示佩服。我心下有些不以为然,既然都佩服我了,干啥子还不送壶机油哩,还收了我几十块钞票……在出城的路上,遇到了几位赶着驴车的老农。看见驴,我就远远的躲开了。我怕驴,这是有历史原因的。几年前,我与一重庆的哥们从日喀则回拉萨,路上遇到一头小驴子萌态可掬,便凑上去给它照相。可不知它是被激怒了还是被刺激了,一下就兴奋了起来。我一瞧,这动向不明啊。连忙给那兄弟打招呼,他还不知所以,正乐呵呵呵逗它玩。我就说,哎,哎,你瞧它那玩意儿。那兄弟一瞧,嘿,锤子!小驴子那东西嗖嗖嗖的涨了起来。我靠,两人心里一哆嗦,撒腿就跑。那小驴子见我俩窜开去,还得意地追了过来。幸亏这畜生被桩子给拴着,要不然我那跑不动的胖子兄弟准被那驴子给糟蹋了。驴这畜生,还真摸不透它是怎么想的,它是把那玩意当生殖器呢还是当武器?要是当生殖器,它是否把我俩给看错了对象。要是当武器呢,我看这驴准是被自己给踢了,普天下用这个当武器的我可是第一次见到啊。所以我有些害怕驴这动物,当它看上了你的时候,不管是要攻击你还是糟蹋你,都会举起它那威武的工具,让你颜面扫地。刚过济南黄河大桥,天就开始下雨。我在桥头的小店里坐了半晌。小店没有店家,只在门口放了把长椅子供路人歇息。我坐下没多久,一对弟兄也骑着摩托过来躲雨了。他们两个就自顾着玩手机,我闲着没事就抓苍蝇玩儿。耽搁了半来个小时,雨就停了。我又出发上路。没想到才到陵县,雨又开始大起来。我干脆找了家小店,准备吃点东西再走,这时已经是下午末时光景了。小店不大,店家卖的是羊杂汤还有一些鸡蛋饼和孜然饼之类。不过门口贴着一语,口气不小,曰:陵县第一家。不知道是陵县第一家口味呢,还是陵县路口第一家?我一时有些内急,想借店里的厕所一用,刚跨进门,差点就熏昏过去。厕所内脏乱不堪,阵阵异味扑面而来,更让人大倒胃口的是蹲坑旁边居然还排满了密密麻麻的啤酒瓶子。我没细看空瓶还是满瓶,胡乱洗了个手就急忙退出来。走到餐厅,店家的小孩已经把一碗羊杂和两块鸡蛋饼搁桌上了。我心想,都已经点了单了,不吃也浪费。俗话说不干不净吃了没病,出门在外能喂饱已经不错了。于是也不想其他,三下五去二,把粮食全部干完了事。只是雨一直不停地下着,从陵县之后的两百多公里,我就一直浸泡在裹满雨水的雨衣里。除了一只防水的鞋子没有进水,其他的,包括内裤都成哭泣的海洋。那个时候,我好像又回到了09年的波密。那时的318国道波密段被山洪冲垮了一个百来米长的缺口,路上堆满了泥石流留下的大小石头,上面又有山洪不停地泄下来。我骑着摩托车在东头望了半天,最终还是决定涉水而过。不然必须要等到武警把国道抢通,那时不知是多少天以后的事了,而318是波密进藏唯一的通道。当我骑着摩托到了水路中央的时候,不幸发生了,车轮子被地下的石头卡住,车身失去了平衡,连着人一起栽在了水里面。我一下子惊慌失措,扑腾着站起来,水刚好没过了腰际,而摩托车和背包却全部浸在了水里。我顾不得浑身冻得发冷,想要把车扶起来,可背包灌满了水压着后座,就像是把车子死死地钉在了水里面。我绝望的放弃了。我抬头看了看河对面的那个武警,他从开始就站在自己的那辆大卡车前看着我,既没有在我涉水之前喊停,也没有告诉我那个地方水会更浅一些。或者他的任务仅仅掌握动态向上级报告吗?我抬头看着他,他也望着我,那一脸漠然的模样至今也使我记得。于是,我放弃了向他求助。重新蹲下,把整个手臂环抱在摩托车的架子上,狠狠的把它立了起来。至此,我也明白了,有些时候,我只能靠自己,哪怕再绝望再无助,坚强才是最好的动力! 泡了一天的雨,到了晚上手开始胀痛晚间找了家旅馆住下。衣裤都是泥水,累的两腿发软也没劲儿再搓洗,只好胡乱挂在房间里。下楼,看到路边有家面馆,一时间,馋虫狂号! 第六天 从北京到山海关昨天从泊头到北京时,已经下午6时多了,一直过了廊坊雨才开始逐渐停下来,我被淋得狼狈不堪,只好把雨衣脱了,顺着廊坊到北京百十来地的风才勉强把衣服吹个半干。一晚上都在朋友的陪同下度过,期间热情暂且不表。到北京最主要的目的是更添一部分装备,除了重新置换一顶帐篷之外,还让朋友代购了一些当时没买到的蛇药、手术刀片、绷带之类,最重要的是借用了一台手持GPS,希望这能让我的旅程多一份保障。到山海关的路并没有想象中的好走。因为卢龙段102大翻修,一路上到处都是运载的货车,整个下午基本上都是在大货车中艰难的穿行。中间,还发生了一个小小的意外。离开玉田城不久,我就遇上了延绵几公里的堵车长龙,不用说漫天的灰尘弄的我灰头土脸,光是那些尾气也足以把人烤的外焦里嫩了。我越骑越心烦,于是就顺着大货车右侧的空隙,慢慢地开始超车。没想到,前方路边铺满了一层厚厚的沙土,我一时没注意,车轮子在沙地上一打滑,车子便晃晃悠悠地拐倒在地上。而此时离我几米开外的后方正好停着一辆运泥沙的大货车。我心下骇然,如果不是前面排起了队,还真不好说后果会怎么样了。有了这个教训,我特意的放慢了速度,毕竟,任何时候安全才是最重要的。山海关古城游客不多,甚至整条街上也见不到一个背包客。北大街上的几家客栈更是门可罗雀。我骑着车子转了一圈,看到有一家写着“学生公寓”的客栈,心想该是个实惠的去处。我问坐在门口逗狗的老板,家里有铺没,老板满口应承。很是热心地帮我把车推进了院子。院子还挺大,上下两层小楼,一溜的仿古装饰。待我拎着包进了房门,才发现里头其实就是个简易的小旅馆,这倒也罢,只是老板张口就要了100,说是只卖房不卖铺。我拎着包进退不是,想着车子都已经推到院子里来了,装备也拆了,再掉头走人就不合情理了。所以也便答应了。不过,不靠谱的是老板居然要了500块的押金。这小小的家庭旅馆,堪比五星啊。快十一点了,瞌睡虫慢慢开始侵蚀我的意识。该睡了……没玩没了的伪少年。明天,明天就要出关了。出了山海关,过了丹东,我的旅行才是真正的开始!整个古城都在卖这种花生糕,我嘴馋切了一小块,你大爷的,重量堪比切糕啊,而且硬的牙都快崩了。啃了两口,实在吃不了,扔了。 第七天 营口旅途中,最有意思的莫过于遇见形形色色的人了,不论他是否使你感动、忧伤、悲愤、快乐。只有不同的人的存在和交错,你才会觉得自己的存在。我们都在一个城市生活的太久了,很多时候都忘记了世界不只有这么大,能看到的也不只有身边的生命,闻到的也不只有眼前的空气。羁绊太多,在我的意识里父辈的人们几乎都没有为自己活过,我不愿意像他们,虽然我也会有无穷的牵挂。我愿意自己就像一只葫芦岛苇丛里的海鸟,出海的时候一个人,回来的时候满屋子的温暖。这也是旅行的另一种意义。东北人很爽朗,不论男女都是一种天性。如果你找人问路,对方的神态动作有千百种,但语言态度只有一种,那就是逗得你乐。问这大爷。嗨,大爷,山海关咋走啊?大爷锄头在地上一杵,裂开嘴就喊道,你看,顺着这道,别拐弯,使劲儿砸就到了。问那大姐,嗨,大姐,东郭咋去呢?大姐把饺子皮面一捏把,拍拍手站在门口为我指路,看见没?照着这道一直往前走,第一道口往北一转,就往上干,一路别停歇。“砸”“干”“冲”,一个个毫不相干的词到了东北老乡的嘴里,却这般模样,实在令人莞尔。早晨醒的并不早,院子里没有什么声音,况且我也睡得沉。小院老板帮我把车子抬出门,递给我一支烟,两人就有一搭没一搭聊起天来。其实老板并不是当初想的那么财势,听他的说法也颇让人郁闷的。老板青岛人,刚好三十,也算是漂泊过来。在山海关租了个小院子,开了这家不大不小的客栈,平时也没什么生意,主要靠附近的高中学生在此借宿。老板告诉我,山海关这地儿生意不好做,当地政府政策不扶持也便罢了,最要不来的是各级部门三天两头来检查,一检查就得罚款,所以想要在此地做生意得先把这帮公仆喂饱了才成。难怪,昨晚上我在古城里转了一大圈,除了偶有几家本地人在卖那啃不动的花生糕,基本上都是关门大吉,没想到竟然是这种原因。听到这里,我心里不由对当地政府产生了鄙夷。所谓窥一斑而见全豹,一家小小客栈的老被尚且被折腾至此,更不用说其他了。老板唉声叹气,反倒羡慕起我来了,说是如能像我如此这般那倒当真不错。原来,老板为了能在本地安身立命,找了个当地姑娘,以便借用姑娘家的关系打点各种门道。我不由唏嘘,这货,为了挣俩钱,把身子都给搭进去了。出了绥中,我正停在路边照相,迎面骑过来两位自行车友。到了近前一看,带头的居然还是位大爷。一问才知道原来是网上颇有名气的大庆油人李兴德老人,李爷今年68了,从世纪初就开始接触自行车游行,目前总行程已超过三十万公里,可谓真真切切的老当益壮啊。李爷甚是热情,听说我要环游国境线,忍不住感叹,说骑着摩托车周游中国一直是他的梦想,希望有一天能与我一起同游。三人相谈甚欢,留了影,记了电话才挥手致别,我往北,他们往西。沿着海岸线,一路向东北进发,路边都是繁茂的芦苇田。虽然还看不见海,但那股子清新的味道早已扑面而来,我的心也随之清爽了。我见路边的芦苇荡子长得好看,就顺着小道一直往深处骑去,两边苇叶飒飒作响,不时还有咕噜咕噜的水鸟发出打盹儿的声音。我干脆弃了车,沿着小路徒步了一阵,看那无边无际的芦苇一直延伸开去,成片,翠绿,飘扬着,欢乐着,不知还要多久才能有个尽头……路上遇到许多载芦苇杆的车子,就像个背负着如山压力的老人路上遇见两位骑友了无尽头的芦苇荡子营口河大桥营口小城 第八天 丹东海滨公路 营口是座新城,如果只是从大街上走过,你会恍惚它是个大城。楼房虽然不高,但胜在道路宽敞。一入城,我就觉得这地儿比绍兴好,比绍兴亮堂。而到了第二天,我又觉得这地儿还是比不上绍兴,没绍兴实诚。其实,很多北方的小城,包括中西部的城镇,看似不错,基建也搞得像模像样,但毕竟城市基础放在哪儿,深入走一走,就发现那不过是白须儿的西瓜,它里头还没熟。因为在绍兴带的地图册是老版的,内容不是很详尽,所以第二天在图书城重新买了一本。又在肯德基买了个汉堡,一屁股坐在商场的大门口,就着凉水三下五去二把东西吃光,便又匆匆上路了。在计划中,我会在日落前,经过丹东然后到一个叫古楼子的小镇,可由于路上贪玩,便错过了时辰。到了晚间,沿海公路起了大雾,我穿着一件风衣还是被冻得发抖,到丹东城区已经是晚过九点了。丹东没有青年旅舍,在网络上却有一家小有名气的客栈。我吊着肚子按网上留下的地址,一路找寻,到了目的地一问,这兄弟早就卷铺盖不干了。我一肚子窝囊,只好随意在路边找了一家旅店住下。丹东最多的就是烤肉店了,无论在城市的哪条街都可以见到各种杂色的烤肉店名,那家叫王大胖子烤店,这家叫李小矮子烤店,你能想到的名它有,你想不到的名儿它也有,但家家都卖一种东西,那就是烤肉串。一整天了,我就在营口啃了一汉堡,早已饿的昏天暗地,也不及精挑细选,找了一家最近的,让老板各整俩牛羊串,再烧一鸡架子,最后下一碗粉。这就是我在丹东最好的食物了。不过,粉太辣,我挑了俩筷子就咽不下去了,只好浪费。 这一天虽然对不起肚子,但精神上的确非常愉悦。不用说出了盖州走盘山公路那种拉马式的快感,单是庄河至丹东那一段滨海公路,也够让我废寝忘食的了。海滨路上几乎没有什么行车,我摆足了架势把马力往上飙,可惜小屁这东西不争气,过了八十码就给掉链子,一顿一顿的活像被人卡着脖子赶路。我知道它性情,于是便不催促它,干脆慢下车来好好欣赏沿海美景,不时还窜上一码头,驻车远眺,当真是一份惬意无限啊。出了营口开始连续的盘山公路路边的瓜田里,几位妇人正在顶日劳作滨海公路附近的湖泊通往海滨公路的大道,笔直 停泊在码头整整齐齐的小船临近东海,视野变得宽阔起来天快黑了,我还在路上徘徊。是景太美,还是人太醉?海滨公路两侧矗着不少的风车,平添了几多韵味。太阳下的很快,没一会儿,天边余晖散尽,留下一片乏绿的天空,让人着迷到了丹东肚子饿得不行,在街边一排当要了一份米线和几个大串,没想到米线辣的不行,只好强忍着舔两口了事。串嘛味道还成,实在太饿了,再来十窜也不成问,就是有点小贵。 第九天 丹东备战 丹东,今天下雨,淅淅沥沥的,不是很大,却容易打湿路过的人。我这个远方的客人,没有特别的感觉,就如同闲逛家乡的某个小城一样,走过了它的每一条小街。 因为雨,也因为丹东是我整个东北边境线的最后一站城市,所以尽量在今天把需要的装备补充完整。在附近的超市买了些米和冰糖,又在街边的劳保店添了一个提包。只是找不到一个合适的油箱罐子,只能在路上再想办法了,如果实在不行,就只好拿饮料瓶子将就了。 下面是我的一部分装备,闲来无事就收拾收拾。求生装备:手持gps 步话机 钓鱼线 鞭炮 ** 工兵铲 强光手电能量装备:糖类 牛肉干 肉松 咖啡 维c求生装备、炊具:汽油炉头 锅子 驱虫剂 辣椒水 冷光棒主食装备:压缩饼干 米 肉肠 大蒜头 榨菜 萝卜头 第十天 雨中的丹东边境 从昨天开始,雨就没有停过。早晨起床,雨还是飘洒着。查看了天气预报,雨还得持续到明日才会停下。我已经在丹东城消耗了一天,思量不能再耽搁下去了,于是收拾了行装,出了城往东北方向赶去。 沿着鸭绿江一路骑行,很容易就可以望见河对岸的朝鲜民居。扫地的老大爷告诉我,丹东对岸就是朝鲜第二大城市新义州了,你也可以乘着船去江里转一圈,对岸的朝鲜人民也可以开着小船来这边转一圈,但都不允许上岸。如果你有兴趣,大可以花上点小钱,在满大街的旅行社里随便找一家,帮忙办个证,就可以名正言顺的随他们去平壤了。我对此倒有些意兴阑珊,最好是纯粹来旅游,口袋再揣上多点儿的钱,那到无妨一去。 丹东是繁华的,对于对岸的新义州百姓来说,甚至是富丽堂皇,虽然他们大部分人此生都没有机会见到这样的景象。要是晚间走在沿江大道上,左手是丹东的灯红酒绿,右手是新义州的冷色萧条,无怪人们都说朝鲜就是解放初期的中国。于此,我想身为中国人还是值得骄傲的。 如果是晴天,那顺着江岸走就更妙了。不用说青山绿水兰黛瓦,不用说碧波浩渺渔船家,光是那纯天然无污染的江风,它直入心扉,除尘驱污,由鼻入肺再贯三鼎,保管你元气大增。可惜今天是个雨天,我穿戴繁琐,头上又压着几斤重的头盔,的确无法感受。虽如此,但所谓山色空蒙雨亦奇,鸭绿江浮游的重重雾气也为单调的江水平添了几分魅惑。 到了一乡村,谓河口村,这里也有一座断桥,游客可以买票走到断桥头。整座桥被人为地卸走了几个墩子,也阻断了朝鲜与中国的通道。我想,会不会,对岸正有一位老人守望着这头的亲人呢? 我离开河口村,沿着边境小道继续往东北骑行。没走多远,路边竖着一广告牌,上曰:南有千岛湖,北有长丰库。敢情是在夸赞这里头的长丰水库呢。我站在岔道口,思忖再三,还是决定去看一看,既然都大老远跑这儿了,也不难为这几十公里的来回。于是便驱车往山里头赶去。路上有不少地方都泡着山洪,又有不少泥石路,我小心翼翼的走着,生怕又像上次那样栽在了水里头。往山里走了大约十几公里,我远远地望见了一座大坝,心想这就是长丰水库了吧,于是加足马力往山上冲。待车子冲上了山坡,我才发现这是水库的西边,除了一些泥沟沟,就剩下一小坛子水库的角落。我有些不甘心,便弃了车往边上的一座院子走去,可能到了院子的那头就可以看见水库的真面目了。没走几步,从里头窜出一解放军,喝道:站住!上哪儿去?我一见来了个兵,就说上前头看看水库。解放军说这是军事禁区,不让进。我没有办法只好怏怏地按着原路返回了。 顺着丹集公路往前走,离长甸还有几公里的时候,雨开始昏天暗地的往下泼,我心疼后座上的几个驮包。日用品虽然有防水袋包着,但一些没防水袋裹着的东西难免要被淋湿了。果然,到了长甸一加油站,我进去躲雨,才发现油箱包里的地图早已被浸了个透心凉。在加油站添了点汽油,又跟加油的大姐聊了会天,雨还是没停下来的意思,反而下的更加拼命了,似乎是存心跟赶路的人过不去。大姐见我淋得够呛,就劝我在长甸找家小旅店住下,待明日开晴再走不迟。我想了想,也觉得只好如此。 我骑着车绕着长甸转了一圈,只发现路边有三两家家庭旅店,一家叫随缘,一家叫平安,另一家我记不清了。我考虑了一下,认为出门在外平安是最重要的,于是就选择了这一家叫做平安的旅店。单间的房费倒也不贵,二十块钱还捎了个电视机,还挂着一小电扇。面积虽然小了点儿,但能在彷徨的时候找到个温温暖暖的落脚地儿,就相当满足了…… 第十天 雨中的丹东边境从昨天开始,雨就没有停过。早晨起床,雨还是飘洒着。查看了天气预报,雨还得持续到明日才会停下。我已经在丹东城消耗了一天,思量不能再耽搁下去了,于是收拾了行装,出了城往东北方向赶去。沿着鸭绿江一路骑行,很容易就可以望见河对岸的朝鲜民居。扫地的老大爷告诉我,丹东对岸就是朝鲜第二大城市新义州了,你也可以乘着船去江里转一圈,对岸的朝鲜人民也可以开着小船来这边转一圈,但都不允许上岸。如果你有兴趣,大可以花上点小钱,在满大街的旅行社里随便找一家,帮忙办个证,就可以名正言顺的随他们去平壤了。我对此倒有些意兴阑珊,最好是纯粹来旅游,口袋再揣上多点儿的钱,那到无妨一去。这里有两座桥一座是通往朝鲜中朝友谊大桥,另一座是断桥丹东是繁华的,对于对岸的新义州百姓来说,甚至是富丽堂皇,虽然他们大部分人此生都没有机会见到这样的景象。要是晚间走在沿江大道上,左手是丹东的灯红酒绿,右手是新义州的冷色萧条,无怪人们都说朝鲜就是解放初期的中国。于此,我想身为中国人还是值得骄傲的。如果是晴天,那顺着江岸走就更妙了。不用说青山绿水兰黛瓦,不用说碧波浩渺渔船家,光是那纯天然无污染的江风,它直入心扉,除尘驱污,由鼻入肺再贯三鼎,保管你元气大增。可惜今天是个雨天,我穿戴繁琐,头上又压着几斤重的头盔,的确无法感受。虽如此,但所谓山色空蒙雨亦奇,鸭绿江浮游的重重雾气也为单调的江水平添了几分魅惑。 ([]
谢财贞
每年至少游一个地方,是这几年一直所追求的。当然,都是自由行。2011年去过新疆,进行过一天的徒步,就被这种旅行方式深深吸引,全身心地投入,去感觉大自然对身体和心灵的冲击和洗礼,让所有的一切得到彻底的放松,徒步游的种子已在心底发芽。一直在网上找各种徒步线路,国内的、国外的。尼泊尔的几条徒步线路闻名世界,其中以ABC、ACT、EBC最为代表。EBC线路大都在5000米以上,最担心高反无法适应,ABC和ACT都是比较好的选择,有逐步适应的过程。选择很久,攻略看了N多,决定进行安娜普尔纳大环(ACT)徒步,原旅伴都因各种原因无法成行,一咬牙,决定个人独自前往,路上再找旅伴。而且因为是一个人,仗着身体素质好,ACT也成熟,决定不找向导,不雇背夫,挑战一下重装徒步大环。除了新疆一天漫步式的徒步,个人从来没有其它户外经验,重装徒步更是没有经历过,心里还是有点发毛,临行前几天加入了一个QQ背包客群,找到了一个和我同一线路的旅伴,就这样,开始我人生第一次重装徒步行。 尼泊尔徒步线路众多,被称为徒步者的天堂,一点也不为过,而安娜普尔纳大环线则被誉为“世界第一徒步线路”。确实,一圈走下来,深切地感受到了她的魅力。先把行程列一下,给想去的朋友一个参考:第一天:加德满都—Besisahar—Syange,乘车13小时;第二天:Syange—Dharapani,徒步9小时,行程21公里,上升850米;第三天:Dharapani—Bhratang,徒步10.5小时,行程23公里,上升950米;第四天:Bhratang—Ngawal,徒步10小时,行程17公里,上升830米;第五天:Ngawal—Manang,徒步3小时,行程10公里,下降140米;第六天:Manang—Tilicho Base Camp,徒步7.5小时,行程16公里,上升660米;第七天:Tilicho Base Camp—Tilicho Lake—Sheree Kharka,徒步10小时,先上升1000米,再下降1150米;第八天:Sheree Kharka—Letdar,徒步8小时,行程13公里,上升150米;第九天:Letdar—High Camp,徒步7小时,行程7公里,上升650米;第十天:High Camp—Thorung Pass—Muktinath,徒步6.5小时,行程14公里,先上升566米,后下降1600米;Muktinath—Jomsom—Ghasa,乘车5小时;行程49公里;第十一天:Ghasa—Tatopani ,乘车3小时,Tatopani—Ghorepani,徒步7小时,行程17公里,上升1700米;第十二天:Ghorepani—Poonhill—Ghorepani—Nayapul,徒步10小时,行程16公里,先上升330米,后下降2230米。在加德满都“New Bus Station”乘车去传统徒步起点BESISAHAR,一点也看不出是新公交车站的味道,车站破旧,车也破旧,但人还是很友善的,这个感觉,在尼泊尔整个行程中都能感受到。路上堵车是家常便饭,尼泊尔全境就没有几条公路,所有去尼泊尔旅游的人要有心理准备。当然,有飞机的地方,乘机是最快的选择,但尼泊尔的飞机安全吗?心里打鼓,2012年9月28还掉了一架。尼泊尔的卡车都很具有观赏性,都类似这样跟大篷车似的 到了BESISAHAR后,原徒步起点从这开始,但现在已经开始往里修路了,大部分人会继续乘车,我们也在BESISAHAR换乘,一辆公交挤满了人,挤不进的就坐车顶。不过,坐在车顶,必须具备两项条件,一是技术好,因为在山路,车子在行进过程中不断摇晃,而且幅度不小,要当心被晃下来;二是心理素质,这车在山路上行走,一边就是靠着悬崖,下边是滚滚的河水,有时车轮离悬崖不到30CM,坐在车里都有心惊胆战,在车顶,没有一定的心理素质估计够呛。行至一半,又堵车了,那辆430的公交坏在路边,正好是拐弯路口,所有车不得都停下来。大家注意,在尼泊尔山区,公交的底盘比越野车的底盘要高得多,往往很多越野车过不去的,公交车反而能过,当然,这是指专门在山区里通行的公交车。有几位老外等不了啦,干脆背起包来走人,反正是来徒步的与我们同车的俄罗斯小妞干脆当起了模特就这样,我们折腾到晚上8点才到SYNGE,基本上旅店都没满了,顶着头灯找了一家住下,没热水洗澡,随便吃点东西,擦擦身体睡了,听了一晚的浪涛声,第二天早晨起来,才发现住在了河边。第二天的早餐,煮土豆加奶茶,配点自己带去的榨菜,心里觉得土豆含淀粉高,热量必然高,能应付徒步的消耗出发时的背负,毕竟是新驴,这种背负让我第一天就差点崩溃。胸前挂着小包和相机,大包在肩带紧紧贴着肩膀,整个负重都在肩和脖子上,大包腰带是松的,老驴一看就知道背负不对。刚出发时还是这么意气风发的样子。徒步开始,我的新伙伴--阿健,一路上多亏他照顾,才让我顺利完成大环徒步。看了这张照片,才明白为什么叫“驴友”。这大环线上,各个客栈的补给,都是这样人扛驴驮上去的。 前两天的路,都是这样山清水秀空气好,除了有时会闻到驴粪味,至少还是乡野的气味。没有城市中的喧嚣和汽车尾气的污染。我们几乎都是每天上午7点出发,下午2-5点到目的地。这是我们经过的第一个之字坡。大环线上,这种之字坡比比皆是,这种比较缓的坡走起来还不太费劲,后面有几个之字坡,走的差点让人崩溃。 前面山谷中的村庄是JAGAT,是大环线上第一个比较大的村镇。路上碰到去上学的学生,很大方地合影。尼泊尔虽然经济落后,但对教育十分重视,我们经过的地方,最好的房子基本上都是学校,而且全免费教学,学生统一着装,走出来看着都赏心悦目。这些学生上午10点上课,下午4点放学,每天往返需要走路2个多小时,真是很辛苦。但看他们,脸上都洋溢着笑容,很能感染人。阿建同志跟同学们在亲切交谈,尽管他的英语水平很差,但孩子们还是觉得他很帅,愿意交谈。在这山区里,一般都是几个村庄才一所学校,因此大多数孩子上学都得翻山越岭,一趟要一个多小时。到一JAGAT村口。这些村庄,除了日常农作外,大部分都兼营客栈,以接待越来越多的徒步者。一路上,村里的客栈大都很漂亮,而且干净,尤其是被鲜花装点,别有一番风味,让人流连。客栈的老板娘和她的孩子,看到他们我们照相,很友善地对着我们微笑,那孩子笑容中带着些羞涩,但都是那么真诚,我明白了,为什么那个写尼泊尔的书名叫《尼泊尔的微笑》,朴实的笑容确实打动了我。 过了JAGAT,路过的瀑布逐渐增多在这种山清水秀的地方徒步,真是一种享受辛苦的背夫。他们的背负能力真的很强大,背着这么重的东西,比大部分徒步者都快,而且基本上都穿着拖鞋。这两位的拖鞋算是很好的,穿人字拖走大环的背夫占大多数。而这种背负就是专门用来搬运石头用的。中午12点左右,我们到达CHAMCHE,只是简单地吃了路餐,便继续赶路了。走出村口约一公里后,我们发现河对岸也有一条路,而且徒步者明显比这边多,怀疑自己是否走错路。后来才知道,我们走的这条是新开的路,传说大环线要修公路,估计是真的。但为了保险起见,我们还是打算去走老路。我们返回CHAMCHE,在村里一个不起眼的地方找到了老路的路口。感觉这样的路才是真正徒步的线路,在公路上走算怎么回事呀。我们走的第一座铁索桥。在大环线上,这种铁索桥很多,走起来晃悠悠的。 我们还在桥上照相的时候,遇到了昨天同车前来的俄罗斯姑娘。她们本来没有背夫,后来感觉重装无法走完大环,昨晚临时在住宿的地方雇了村里的背夫,费用好像也比较低,一个背夫一天700卢比(约50多元人民币)。但如果要保险一些,还是跟当地旅行社雇用背夫,能订合同,不满意还可以投诉退款。天下驴友是一家,见面了自然很高兴。 这种路走起来有点费劲,落脚点不实在。 哥俩第一次合影。有飞流直下三千尺的感觉。我曾经在《中国国家地理》杂志上看到过这幅图,当时惊为天堂的徒步环境。现在,这座挺拔险峻的山峰拦腰被切了一段路,山体和植被完全被破坏,给这美丽的山谷添了一道永远无法弥补的伤疤。从理智上,我也知道山里的人要发展经济,改善生活,但看到这一幕,还是不自觉地感到心痛。(
杨俊霖
目录1楼--------------------目录和引子2楼-32楼--------------------换船!52楼-119楼---------------鸽子湖钓鱼行(上)160楼-199楼--------------鸽子湖钓鱼行(下)-------------------------------------------------------------------------------------------------------------------------------------第一季和第二季请看:钓鱼的日子 第一季和第二季引子如果一个人满怀信心地朝着心中的梦想前进,并致力于过自己想要的生活,那么他将在某个意想不到的时刻与成功不期而遇。 ---亨利梭罗 10年前,刚满18岁的我是个非常小资,文艺,自爱,并稍微有点愤青的高中生。那一年里我读了无数遍的《百年孤独》和《城堡》,看了几十部艺术片,并在2个周末里成功地消灭掉100多集的海贼王。对于一个一辈子都在重点学校,重点班,做事还算循规蹈矩的我来说,这些所谓的课外读物携带着风卷残云般的气势使我的世界观如沙砌的城堡般土崩瓦解。突然间我发现生活并不是父母老师教导的那一条直线,并不是上一个好大学,找一个好工作,嫁一个好老公,买一个好房子,然后拥有童话般美好的结局。不知什么时候,我开始觉得我的生活缺少了一样重要的东西,它不是一个具体的物件,而是一个概念,一个想法,一粒可以在我身体里生根发芽长成苍天大树的种子,这粒种子你买不到也借不着,它好像指纹一样是这个世界上只属于你的东西。后来我在历史课上学到马丁路德金,那个充满勇气的黑小伙告诉我,这个东西的名字叫做梦想。生活告诉我们,梦想是不要钱的,但是追逐梦需要的是百分之九十九的坚持,加上百分之一的运气。这就好像那个黑小伙,顶着多少压力还坚持不懈,可惜运气不够,没能逃过最后的那颗子弹。生活还告诉我们,追逐梦想是一辈子的事业,而这一辈子的路上有看得到的艰难险阻,也有带着巧妙伪装的糖衣炮弹,还有众多打暗枪的阶级敌人。所以如果你以为父母的阻挠和生活的茶米油盐酱醋茶是你追逐梦想道路上的绊脚石,那么恭喜你了,你还在这个庞大的RPG游戏的底层徘徊呢。对于这些明面上的敌人,咬咬牙坚持一下就挺过去了,而真正难以逾越的是那些温水煮青蛙的生活,等你缓过神时已经跳不出来了。18岁的我带着年少时充沛的精力和热情把所有的时间都扎到课外书和艺术电影之中。我经常用一天的时间消灭掉一本书或者一部电影,然后沉醉在故事情节中那些最为出人意料和惊心动魄的段落中,它们让我热血澎湃,让我对未来充满了过于积极的展望。很多年后我才反应过来,那一本书或者一部电影是多少人一辈子的浓缩,那些巨大抉择之前的犹豫和迷茫以及生命中某个篇章落幕时的感慨和欣喜,都是短短几个段落所无法描述的。好像很多黄土高原上以老人为材的摄影作品,那个叼着烟袋,穿着几乎洗成白色的蓝卡其布上衣,坐在村口瞭望那漫无边际的蓝天白云黄土的老人,他的脸上被时光刻下了如此深刻的痕迹,而那些痕迹就是什么样的文字都无法表述的生活。18年里在父母和学校庇护下的我,在热血沸腾地向着梦想大踏步前进时,远远地低估了那个站在远处暗笑的生活为我所准备的挑战。 第三季开始正式工作后才发现原来上学和打杂工的生活太惬意了,这感觉就好像上学的时候等不及参加工作,参加工作了才发现原来还是上学的日子单纯简单。2010年8月,上班后发现的第一件事就是原来我的前任发现自己将被炒掉后就开始罢工,拿着工资每天在网上打扑克。所以上班的第一天,迎接我的不是组织热情地拥抱,而是一堆可以建造小规模长城的积压文件。于是在这个什么事情都靠人脉的行业,我成了唯一一个没有去跑关系的人,并不是我不想,而是还没来得及站稳脚跟,四处张望,就已经被文件给淹没了。9月初,我可以担保在别人眼中我已经成为了那个不喑人情世故并且反社交的老古板。因为每次别人那句“Hi, How are you?”刚说了一半,我就已经把文件交接完转身走人了。在多伦多最美好的金秋时节来临时我还没来得及消化掉眼前的那座长城,但是系统重组已经铺天盖地的压过来了。然后老总很语重心长地告诉我,不要急,慢慢来,我们是计划给你配助手的,但是你需要先熟悉熟悉业务,熬过6个月,奖金会有的,助手也会有的。对了,记得把你的手机话费单拿到财务去报销一下,再去IT领个手提,从现在开始需要随时随地能够联系上你。应该说我在这个时候才认识到万恶的资本主义社会真面目。。。我把6个月的大好青春无私地奉献给了梦想中的影视行业,每天过着朝八晚十的生活,早上还没睁开眼睛就听到手机里新邮件的提示音,这让我想起小时候学的《共产儿童团歌》准备了好吗?时刻准备着我们都是共产儿童团将来的主人必定是我们帝国主义者地主和军阀我们的精神使他们害怕快团结起来时刻准备着我想我确实是在时刻准备着,只是不知道我的精神在让谁害怕。。。我大概算了一下,从2010年8月到2013年2月底除去周末和节假日,一共120个工作日左右。我收到约4000封邮件,回复和发送了约4500封邮件,也就是说平均每天收发70封邮件左右,按照10小时工作日计算,每小时收发7封邮件,每10分钟左右收发一封邮件。在这之上还有无数份文件,众多电话,会议,网络会议,面对面交谈。。。2013年3月初,平均每个广告拍摄项目收机后的结算流程由原来的1个月缩短到2个星期。平均每个月制作公司和后期公司的月终结算,项目审计和运作报告流程由原来的1个月缩短到10天。摄制组和后期人员有了固定的规章制度,时间表和监督机制。当然了,在制定和发布新制度的过程中我的声誉在各个摄制组中也呈直线走向。从我的办公室到摄制组的开放式办公厅是一条直线的硬木走廊,每一次我的高跟鞋在走廊上发出铿锵有力的声音时一定会博得摄制组百分百的回头率。遗憾的是这并不是男人们欣赏美女时那充满期待的回头一眸,却更像小学生在听到班主任皮鞋走近的声音时惊恐的一望。开放式办公厅造成一种完全没有隐私的环境,所以很快摄制组的成员们就成立了一个赌博机制,每次都赌这次是谁的报告被返工了。这个游戏在刚开始还算有趣,因为新制度刚实施时被返工的占大多数。赢了钱的人嘻嘻哈哈笑一下,输了钱的扔个硬币到办公室中央的储蓄罐里,然后大家该干嘛干嘛去。但是时间永远是最佳编剧,一个喜剧在时间的打磨中也会演变成悲剧,3个月后,仍被持续返工的制片主任和剧务就成了这出悲剧的主角。凭心而论,3年前的我还是太嫩了,什么改革啊,炒人啊,都是挂在嘴边的词儿。老总您说什么,推行新制度,提高效率和利润率,没问,一切包在我身上!虽然我也曾学过循序渐进,也知道水清则无鱼,更知道做事情不能学海瑞,但是脱离父母的庇护被扔到真实生活中之后便把那些金玉良言完全抛到了脑后。在这里我真的要感谢老总当时没有采纳我很多激进鲁莽的建议,因为如果那些建议真的被实施了,估计我也会距离被炒鱿鱼不远了。2011年2月底,多伦多的天气还没到春暖花开的程度,冬天的积雪开始融化,混杂着城市的灰尘变成黑色的污泥四处流淌。这是一年里最沮丧的季节,春天在昏暗的天空下一点也没有到来的征兆。也许是为了给自己打气,也许是惦记着我满6个月的奖金和老总承诺的助手,也许是那时的我对生活还充满天真的幻想,我在这个春天即将到来的季节上交了改革总结报告。在报告的最后,我罗列了一堆统计数据来大肆邀功,这些数字当然也带了不少夸大其词的成分,以至于我自己也开始飘飘然起来,幻想着年轻有为的我即将有着多么远大的前途。一个星期后我还没有收到老总的表彰信,但是几个公司新接的项目里却少了几个常见的制片主任和剧务,而多了几个新面孔。两天后所有人都收到了老总一封致全体员工的邮件。这种邮件一般和政治演说没什么区别,基本是大方向大政策的空话,表彰一下大家支持改革的积极态度,宣传一下改革成效,督促众位继续努力。邮件的最后用几句话提及了几位消失的制片主任和剧务,解释了大家因为发展方向上的分歧而决定另谋高就。记得上语文课时我们经常要分析课文,要从表面的字词去研究其中心思想。我确实没想到可以将课文分析用到实际生活中。但是如果让我分析一下老总的这封邮件,应该可以这样解释:公司改革重组非常有成就,效率和利润率有了一定的提高,主要是赚钱了,老总我的钱包鼓起来了,所以大家一定要继续努力,让我的钱包继续膨胀。当然在改革过程中总是有那么几个不听指挥喜欢搞单独行动的家伙,这种行为直接影响了公司的利益,所以已经将他们炒掉了。这也算杀鸡给猴看,那些还对改革心存不满的各位最好在下次递交报告之前三思而后行。当然了,为起到恩威并施的效果,下个星期我做东,大家一起聚餐去吧。26岁的我在生命中第一次真正认识到原来我们的种种行为是有实际后果的,原来各种统计数据的背后是有着一个个鲜活而真实的面孔的。这次被炒掉的一个制片主任中有一个叫Petri的芬兰人,那是个典型的心宽体胖的老好人,虽然他经常反映比较慢,而且手写的便没有任何一个人类能够看得懂。改革后很多程序由手写变成了电子处理,中年危机的Petri经常被电子采购订单搞得焦头烂额,然后精神崩溃的他会带着周围所有的人一起崩溃。我在帮助Petri修改了三次项目结算单后也差点未能幸免。有的时候我甚至怀疑是不是我的英文太差?或者芬兰人和我们的大脑结构完全不同?所以那段时间我一看到新项目的剧组中有Petri的名字就头痛。后来在我赶交改革总结报告的那几个晚上,Petri和其他几个剧组成员也在连夜筹备几个拍摄项目。最后一天晚上10点多,打扫清洁的大妈们带着拖把出现时办公室里还是灯火通明,平时最喜欢搞活动的Brandon啪地合上电脑,跳起来喊道,FxxK it! 都跟我吃饭去!然后不由分说地拉着办公室里剩下的几个人一起去了街对面的法国餐厅。那顿饭是怎么吃的我已经记不得了,但是我却记得Petri是第一个离开的,他那近1米9而且略为发福的硕大身躯站起来之后几乎将法式餐厅里窄小的过道完全挡住,然后他用那非常有志性的胖手在空中划了半个圈,说到,我得走了,大家晚安!我那天有没有跟他道别?我真的记不清了。一个小时后我们分别买单时那个法国帅小伙告诉我,刚才我高大的朋友已经把我的单结了。看着我略微惊讶的脸,Brandon说到,Petri就是这样一个不善言辞的老好人。然后Brandon讲了一个他的故事给我,那年Brandon刚开始跑龙套时总想自己拍点什么项目,于是承接了一个特别低预算的MV,做到一半时才发现还有一半的仪器没着落,而预算已经被他花光了。那时Petri正在拍一个麦当劳的广告,他的拍摄提前了几个小时结束,在接到Brondon几乎哭出来的求助电话后Petri自己开着卡车把剩下的仪器都拉到了MV现场,然后还跟着灯光组架灯光,收仪器,忙了一个整晚上,最后一句话都没有就又把所有仪器拉回广告拍摄场地准备第二天的拍摄。这是十年前的事了。十年后Brandon已经做到了线性制片,而Petri却还是一如既往地做着他的老职位,但是他从没有怨言,而且不论什么样的新人求助,Petri一定全力以赴地将自己无私奉献出来。这就是Petri。Brandon说完这个故事后我突然有种说不出的感觉,好像一个一直低着头赶路的人骤然间停下脚步,然后意识到自己走了那么长的路,却忘记了当初出发时的初衷。咱们做一个数学问,从起点出发,走到成功为终点,中间的距离是多少?如果从书本上来找答案,那么一本讲某个成功人士的书也就200多页,从白手起家到家财万贯,中间的距离是厚约一厘米的200页印刷纸。如果从生活中找答案,那么这一路上有无数的弯路,错路,死胡同;有无数次被人踩,和无数个被踩掉的人;有抉择前的犹豫,有失败时的打击,有拍拍屁股继续前进的勇气。这些真实生活中琐碎的细节,人与人之间无法言喻的关系和情感,还有那鼓舞着我们在逆境中挣扎,在失败中不言放弃的力量,这一切的一切,是只有真实经历过的人才会明白的距离。因为生活的距离,是没有咫尺可以衡量的。而26岁的我,却仍旧拿着那一厘米的距离去衡量自己成功的道路。自以为读书和打工时那么点挫折就是天大的磨难,而现在一脚踏入影视行业,我将会一步登天,伸手摘取成功的宝冠。在等待老总回复的那个星期,我开始收敛自己的张狂和轻浮,并无数次打好了腹稿,准备在老总面前剖心的自我检讨,然后自我升华一下。那个星期五,我忐忑不安地被叫到老总办公室。我们老总原籍是英国人,4岁时全家移民到加拿大。20岁从乔治布朗建筑工科毕业,21岁从老爸的建筑工地逃出,开始在影视圈跑龙套。喜欢做灯光师的他偏偏是色盲,于是无奈转做制片,曾经在北美MTV做过监制,而后在90年代加拿大最大的广告拍摄制作公司Partners任总制片。当年Partners下属公司包括3个非线性剪接公司,2个特效公司,1个创意公司,1个转片场还有1个全套仪器租赁公司。其规模之大,据说圣诞节聚餐时Partners租用的是多伦多会议厅的场地。但是看来天下大事,分久必合,合久必分这句话用在老外身上同样合适。2006年Partners创始人心脏病突发去世,半年内公司内部的冲突和不合已经上升到白热化状态,我们老总就是在这种情况下带了一半的拍摄人员和两个后期公司在2006年底分离了出来。3年后成功的借用之前Partners的运作方式并加以改进,完成了自己总公司旗下8个分公司的完整结构。至此Partners垄断多伦多广告制作行业的神话时代结束。就是这样一个在行业里呼风唤雨的老总,在面试我时曾说,以后这个行业是你们年轻人的世界,当年我们拍片没有数码,全部都是胶片,没有几万块钱根本没指望。现在几百块就可以买到数码相机,一个手提电脑就可以做剪接。在不久的未来这将会是一个完全不同的行业。当时听着这话我突然想起毛主席的那句:“世界是你们的,也是我们的,但是归根结底是你们的。你们青年人朝气蓬勃,正在兴旺时期,好像早晨八九点钟的太阳。希望寄托在你们身上。”6个月后,还是我们两个坐在同一个办公室里,老总递过来一个写着奖金的信封,然后告诉我,这几个月辛苦了。下个星期没什么新的项目,你挑两天给自己放个假,出去轻松轻松吧。这只是个开始,以后的路还长着呢。给你雇助手的招聘启事已经发出去了,等你回来就准备面试候选人吧。老总把这段话说完,我等了一会才意识到,原来这确实就说完了。突然间我准备了一肚子的话却不知道从哪里说起。我看着坐在我对面的这个中年男人,发现原来我一直都没有摆正自己的位置,原来我自以为聪明的自己,和在这个行业里摸爬滚打了20多年的老总中间有着一个无法缩短的距离,这个距离的名字就叫作时间。而我那些所谓的纠结,检讨和升华在时间的面前得不到任何同情和表彰。因为在时间的长河里从来都只有过去时,而没有那个假设幻想或者后悔的空间。于是我有礼貌地接过我的奖金,然后带着最诚恳的语气对老总说,谢谢您这半年来的鼓励和栽培,我一定会继续努力的!换船2011年三月初,上班后第一次光明正大的带薪休假。事实证明女人郁闷的时候确实喜欢花钱。于是休假的第一件事就是换船!去年用了春秋两季的橡皮艇在网上以3成的价钱连带发动机和电池一起卖掉。然后将储存室打扫干净,为新的冲锋艇作准备!这次要买的是我们去年就看好的冲锋艇,仍旧是PVC材质,但是要比之前的橡皮艇厚度增加许多,据说用斧头敲都不会有问。星期六早上天还没亮,我们就出发去乡下采购已经预订好的冲锋艇。这一年春天来得特别晚,三月了还是阴沉沉的天。一点都没有一场春雨一场暖的感觉。途中路过Grand River的一个分支,下车出来走走,试图在空气中寻找到一点能够给我希望的春天气息。难以想象夏天这条河水曾经清澈无比,但是在早春的季节被融化的雪水和泥土一起翻着混浊。我们一起眺望对岸的风景。不知那里的风景是否会比这边更加阳光灿烂?在外面透了点新鲜空气,觉得心情也渐渐开朗起来。加上老公在一旁想方设法地逗我开心那么我也来放松一下吧!生活确实是需要乐趣的,再多的压力和烦恼,笑一笑应该就会消失了吧。不知道是不是天气真的和心情有关,开到取货地点时天居然开始放晴了。好心的卖家在原地把样船支了起来等我们。2千大洋的东西,买之前要好好查看查看。对于汽油发动机我确实纠结了很久,5马力的发动机要比船本身还贵,速度虽然会快很多,但是噪音和气味也是很大的问。思前想后,最后还是决定回去买一个大马力的电力发动机。看的差不多了,没什么可挑的,装货走人吧。换了船之后一连几个星期天气都没有好转,无奈之下只能四处乱逛搜集钓具。路亚竿。碳纤维,重量在中轻左右。竿和卷轴分售,竿50加币,卷轴70加币。继续秀竿。这是2月份过生日公司送的,还是碳纤维,轻竿,很适合我用。竿和卷轴一共350大洋。这里感谢一下我那个不算小气的老总!要是我自己肯定不会去买这么贵的钓竿。。。同上。来张全景的钓竿太费劲了。细节照。秀个鱼饵吧。这家伙去年夏天被白斑狗鱼咬的伤痕累累。这是2011年新购置的,刚买的时候我确实兴奋了很长一段时间。有了这个家伙就我就可以全方位地监视到水下鱼群了。但是事实证明理论和实践还是有着很大的差距的。其实雷达最大的用处是用来测水深和水下的地势,如果地势突然间有巨大改变,或者水下有一棵大木头,大石头,那么有鱼的机会就比较大。最后来张全副武装的老公。这一身实在有点太夸张了。。。 熬到4月初,天气终于开始转暖了。每天上班的日子也在改革步入正轨后开始减缓下来,我在面试了几个助手后锁定在一个漂亮的波斯女孩。4月份第一个星期五,借着中午聚餐的酒劲我把留了半年多的头发剪短了。虽然这说不上是削发明志,但我心里多多少少还是把削发当成了一种志,至于是不是个明智的志,那就只有时间才能证明了。明天一早,我们将会带着新买的电动马达和冲锋艇出航!这次出行太兴奋了。。。完全忘记了拍照,等到我们想起来时船已经准备齐全准备下水了。。。换个角度吧。船长。副船长。一家就两个人,全都是当官的 两个钓竿。第一次出行就钓到白斑狗鱼!估计这位正在晒太阳的兄弟也很羡慕。还有这位海鸟兄弟,不知道它的晚饭有没有着落呢。 我想问这个家伙,你是什么鸟啊!(难得这句话可以说得如此贴切而又不是在骂人。)([]
杨佳舜
本贴所有图文,均属原创。谢绝任何形式的转载。如有需要,请留言。 本次出行线路:上海-南宁-河内-顺化-会安-芽庄-大叻-美奈-西贡-金边-暹粒-四千美岛-万象-琅勃拉邦-昆明-上海。2011年12月12日出发,2012年1月9号回到上海,总共耗时29天。 本次出行人员:我,我的金牌搭档花花,浙江大叔,东北哥们,四川妹子。其中东北哥们到越南美奈后就和我们分开了,四川妹子到柬埔寨暹粒后也和我们分开了。大叔玩完柬埔寨就回国了,只有我和花花走完了原计划的全部行程。 去之前,我曾经对越南满肚子意见,排华,双轨制,宰起外国人来毫不手软,没有风景也没有人文积淀……等走完三国,发现我还是觉得越南最好。因为被法国殖民很多年,受影响很深,干净,颇具法式风情。跟旅游有关的行业都非常成熟,宾馆便宜,国际电话便宜,最妙的一点是,WIFI几乎覆盖所有旅行者足迹能到的地方,每到一地,掏出手机或电脑,就能上网,有很多还是不设密码的,随便蹭。我开玩笑:蹲在大街上的垃圾桶边上,都有网络可以蹭。度假可以去越南。 柬埔寨是一生中必须要到的地方之一,无他,盖因吴哥太壮观耳。彳亍其中,那种震撼,不是简单的语言可以描述的。 很多旅行者对老挝推崇备至,认为那是东南亚最后一片净土。我到了之后,却大失所望。脏,到处都是漫沙和黄尘,旅馆客栈的卫生条件也大不如越南。村民不错,淳朴,但所有的生意人都联合一致,众志成城地对付外国游客,哪怕你买一瓶水,也得付出比老挝本国人贵一至两倍的价格。不过,四千美岛和琅勃拉邦还是很好的。 除了吴哥,其他地方的风景并没有特别出奇的,就可玩程度来说,远远比不上尼泊尔。推荐有空闲又想不起去哪里的人,可以一试。会一点简单的英语就可以走这三国,其中暹粒已经被中国游客占据了半壁江山,几乎每个人都会说一两句中文,因为这几年,吴哥景区接待的游客中,有40%都是华裔。在景区里走着,随时都能听到中文导游的声音。 因为华裔游客众多,暹粒会说中文的TUTU司机非常抢手,如非提前预约,根本没有可能找上他们。因此我们找的也是英文司机,个人感觉不一定非得迷信网上推荐的中文司机,不但贵,有很多还被中国游客给惯坏了,名不符实。**先上几张组图,兄弟姐妹们多捧场~ 春秋照例晚点一小时,等到达南宁时,已经是晚上9点。和花花会合,住的宾馆就在火车站对面,离第二天的上车地点也很近。她已经买好了13号早上7点前往河内的巴士车票。 车是直达的,走凭祥友谊关进越南,有车掌小姐跟随,每人发一瓶水,含一顿午饭。车是广西运德公司承运的,车况不错,崭新。 到友谊关后,下车,过关。越南入境处真是搞笑,也没人出来维持个秩序什么的,所有的人都乱哄哄挤在一起,菜市场一样嘈杂。 接我们护照的证官俊眉朗目,堪称摔锅,我大大地诧异起来,印象里的越南人,不都是黑,矮,瘦,丑的么?怎么第一个见到的越南人,就颠覆了我以往的认知? 一直等了近一个小时,才拿到盖好入境章的护照,没有碰到勒索。 进越南,换了越南某公司的车,继续往河内开。一路分两次换了500元人民币,有1:3200,也有1:3300的。**友谊关。 到河内是当地时间下午3点半。合伙打了个的,根据功略,要求司机载我们到还剑湖边的肯德基,据说那里是旅行者聚集的地方。卸下行李,和花花去找房。河内的住宿没有传说中那么便宜,间基本上都是20刀以上,找了很久,找到一个30刀的两张大床的房,旅馆同意给我们加2张单人床,于是我和花花睡一张床,到越南的第一晚,是五个人挤在一个房间里睡的。 是晚磨牙声此起彼伏,烦躁中仔细分辨,是东北哥们和四川妹子发出的…… 晚饭就在街边找了个干净的看上去有点情调的小店,一翻菜单,一碗粉6万。真不便宜啊!我看到菜单上有“baby eggs”,不知道那是啥玩意,就点了一个,端上来一看,是没生下来就被杀了的鸡肚子里的小鸡蛋! 填饱肚子就回宾馆,有WIFI,每个人都带了电脑,蹲在床上上网。考虑到便携性,我在网本和IPAD之间犹豫了很久,最后还是带了IPAD。这个小东西到手一年了,之前一直懒得琢磨怎么安装应用程序,所以一直丢在床底下没动过,出来之前俺这个电脑盲使劲研究了一下,把该装的都装上了,就顺便带出来玩玩吧,毕竟看电影玩游戏还是很不错的。 其实,出国如果不是度假,呆在一个地方不动,有大把的时间用来发呆的话,是没有必要带电脑的,一只能无线上网的手机,就把什么都搞定了。大部分时间里,我上网看网页,发围脖,其实都是用手机。**6万一碗的粉。回来后被鱼猪嘲笑了,说这么贵也敢吃。。。第二天早上吃的法棍,比当地人贵一倍多……不过里面夹肉和蔬菜以及沙拉,还挺好吃的。早上起来先围着还剑湖转了一圈。如果你仅仅是围着还剑湖走,你会觉得,这是在中国。因为你眼睛所看到的,几乎全是中文。寺庙的名字,廊柱上的对联,石碑上的词,全部是中文。一句话,只要是看上去有点年代的东西,都离不开中文。 很多新娘在拍婚纱,穿着传统的奥黛。奥黛这种服饰,由身材均匀的女子来穿,非常之好看,越发显得人飘逸曼妙。不过因为它的上衣的开叉在腰部以上,对身材要求比较高,不能有一点赘肉。可惜一直都没有拍到一张象样的奥黛照片。*路过的小庙。圣约瑟大教堂。就在我们住的旅馆附近。来个特写……外墙上的圣父雕塑。教堂内部。看圣经的老人。还剑湖……湖边溜达。玉山祠/全是中文……过一座桥,里面是个小小的寺庙。有人在做法事。穿棕色衣服的女人,唱得抑扬顿挫的,可惜一句听不懂……风月……还剑湖边的肯德基。对背包客来说,这是一个地性的建筑。要去的童鞋,表忘记啊!离圣诞不远了,到处都是雪人和鹿车~年轻人就这样坐在街边,喝一杯果汁,一杯咖啡,谈几个小时恋爱。我们住宿的小巷. 逛完湖边,打的去新咖啡买今天晚上的票。越南有很多冒牌的新咖啡,据说有的就开在隔壁,但是正宗的新咖啡居然也很淡定,相安无事。这种情况如果换了在中国发生,两家早就打破头了。 网上找新咖啡的地点,叫了辆的士送过去,七拐八拐开了好一会才到。走进去,有点店大欺客的感觉,店员的态度不冷不热的,也是,他们才不愁客源呢! 选了河内、顺化、会安、芽庄、大叻、美奈、西贡这条线,每人46刀。后来在路上碰到过中国人,乘坐的是别的巴士公司的车,40刀。当然,也许他们的线路和我们的略有出入,我们选的,是最长的一条线,很多人在芽庄大叻和美奈这3个地方中,只会选其中2个。 虽然店员态度不咋地,但是做事还是非常规矩。一一告诉我们:今天晚上去顺化的车,是不停的,我们必须吃好晚饭过来乘车;下一站旅程必须提前两天去办事处确认;如果碰到周末,每人要加3刀的附加费……这样也好,就算是宰你,也宰在了明处。看到有人说买了别的公司的票,等上了车被要求再加钱的。我们没有碰到这情况。唯一一次在芽庄,确认去西贡的票时,因为是圣诞节,别人都加了3-5万不等,只有我一分钱没加。多半是那个服务小姐忘记了。花花夸我终于人品大爆发了一次…… 定好票又打个的回旅馆。车子开了5分钟就到了肯德基,大家面面相觑,这么近?敢情前一个司机是坑爹呢,带着我们绕了那么远,这么近的路程,就是步行也不过十分钟左右! 没法,已经当了瘟生被宰了,只好捏着鼻子认倒霉。 回到旅馆退房。越南的宾馆客栈入住时,都要求交上护照,等走的时候,付房钱,退还护照。一路行来都是如此,只有在西贡,只是填写了护照上的资料后就还给我们了,也不用预先付押金什么的,走时结帐。 背着包重新步行到新咖啡,把包存在那里。大叔和东北哥们想去独柱寺,胡志明纪念馆去看看,我们没兴趣,于是兵分两路。临分开前,花花反复叮嘱他们:“车是晚上6点半出发的,6点之前一定要回到这里。”定票的时候,新咖啡的工作人员就是要求我们6点钟等候的,因为车停在别的地方,必须分批把旅客送过去,所以要提前一点到。 我们又重新走回到湖边,乱逛一圈,累了,拐进路边一个咖啡店。越南产咖啡,所以咖啡卖得很便宜,人民币3元就能买上一杯。 店里有WIFI,一边喝咖啡一边上网。 眼看着时间快到了,吃了晚饭,走回新咖啡。*午饭,鸡肉饭。好象是3万5一碗,忘记了。。继续在湖边闲逛。一个流浪艺术家,在给一对情侣画像。([]
陈雯欢
把最后发的路线图帖在这里供大家方便。走羌塘---在世界极高处的徒步探险之旅正式踏上徒步的行程 已是进藏三天后到达南木林的事。之前,我们有个在高原的适应过程,那是必须的。不过那也只是在海拔4000米以下的地方,如果上了5000米呢?谁也不知道又会是怎样一个情况。南木林位于湘河的旁边,河水波涛汹涌向南流淌,有着悠久历史的古桥正是我们的出发起点,这容易让人产生深刻的印象。我们顺着长满青稞而开阔的谷底走向河谷深处的时候,阳光洒满大地,这又是一个丰收的季节。田地间的藏民投来了好奇的目光,这应该可以接受。在穿越村庄的时候,我给儿子打了个电话,我觉得在我即将消失十来天的情况下,有必要给孩子说最后的几句话。这个电话的结果就是让我感觉到如释重负,终于义无反顾地专心投入到这次艰难的徒步当中。过了几个村庄后,就一直顺着小河逆流而上,徒步开始变得艰辛。这条河谷并不是想象中平缓而开阔,恰恰相反,它呈一定坡度一直向上,而且看上去也并不开阔。南木林海拔4005米,现在的海拔也在4200米以上,这对于一个负重近60斤且非高原生活的人来讲,不会是一件轻松的事。事实上,随着道路的延伸和坡度的加大,队伍开始拉开距离,这是件正常的事情。最初,我和大脚尚一前一后保持距离向前。我们的队伍除我们俩人外,其他4人分别是凤姐、黔哥、山山和中国。沿途凡能放包休息的地方,一般都是路边的大石头,我俩从来就没放过,毫无疑问,这是一个痛苦的过程。看着手里地图的行程,我不知道这样走能走到何年何月。我决定数着电杆走,再难也要至少走完一棵电杆的距离才能休息,我给自己定下了目。这里离县城近,电杆一直绵延伸向大山深处,绝对是件好事。我的方法起了很大作用,这让我有机会一直在前领路并和队伍拉开了距离。在最后数了八棵电杆并接近几户人家的时候,我决定放下包来选营地。现在也是下午5:30分,离计划中的营地尚差200余米,完全可以考虑扎营。我在河边上下跑来跑去选营地的时候,引来了河对面住户两个小伙子的好奇,无奈是问问哪里有草地之类的东西,言语稍通点点,也不是太明白,我也没精力多啰嗦。第一天的徒步许是没习惯的原因,包又沉,大家基本上感到吃力,俱是无心再往前踏一步。扎营的时候对面两个姑娘送来瓶开水,这是件温暖的事,人与人的友好交流能让旅程更加温馨,反之,你会感受旅途索然无味。两个姑娘明显就是两姊妹,小的刚高中毕业,也不需要考虑高考的事,回家放牛就是。第一天营地海拔4762米。大脚的状态看上去不是很好,更糟糕的是他和黔哥专门为这次活动购买的帐篷,一座尖顶的金字塔,松垮而坍塌,我怎麽看也不象一顶抗风性很强的帐篷,而更象一顶随时都有可能随风而飘的风筝,这样的状况让大脚和黔哥感到沮丧。黄昏时节,余辉映照在天空,将远处的雪山照得通亮,月球静静地当空高挂,景色多么壮观!徒步的起点选择在南木林县,这是位于雅江大桥处的招牌。到南木林可以从日喀则坐班车前往,不过当地司机有点欺生,非叫我们包车,我们没拒绝,反正也多不了几个钱。这座有着百余年历史的古桥是南木林的志。 湘河从南木林当中穿过,景色宜人。县城旁有一座美丽的喇嘛庙。这座桥将成为我们徒步旅程的起点。一个当地的武警战士对我们的行程产生了莫大兴趣,这让我们有机会落了张全体合影。 左起分别为大脚,山山,凤姐,中国,黔哥和我。9月18日上午,队伍开始踏上行程。收获庄稼的人们。休息中的大脚,埂埂队资深队员,负责生活。进入村庄的道路,笔直。山山,埂埂队今年新入队队员,体力充沛。路边的小孩,不主动说话,不过一旦接嘴,话就多了起来。经过一个比较大的村庄。 走进村庄。原来此村叫嘎布村。路边晒的牛屎却是燃料,开始很好奇。([]
王力依
秦岭九日 你在我的来路与去路之间耸起 我便消遁 我便诞生 ————记 行程:4.2423时 徐州坐火车去西安4.25 西安 周至 厚畛子 老县城4.26 都督门 太白庙 灵官台 老庙子4.27 将军庙 万仙阵 跑马梁 大爷海4.28 拔仙台 二爷海 三爷海 玉皇池 南天门 铁甲树周至腐败4.29 西安休整4.30 西安 眉县 太白县 黄柏塬 核桃坪5.1 核桃坪穿越至老县城 腐败5.2 老县城返回核桃坪 二郎坝 华阳古镇 洋县 西安5.3 西安腐败 回徐州 论坛里大把的攻略 不再赘述 D1 呕像了不是哥的错 自古男人与美女的惺惺相惜,离不开美酒,所谓 “酒是色媒人” 。 酒是个好东西,增美人天色,壮英雄虎胆。贵妃醉酒醉出个 “三千宠爱在一身”,卓文君当垆卖酒卖出个千古佳话;曹孟德把酒临江,横槊赋诗,破荆州,下江陵,逞一世之枭雄;李太白斗酒诗百篇,“天子呼来不上船”,何等快活畅意! 男儿本自重横行,无酒不乐!无酒不欢! 列车还没驶离徐州,无极便从90升的大包里掏出了一瓶芝华士。 拧亮营地灯,在上铺旅客诧异的眼神中拿出各种家什。 精细的玻璃茶盏盛满了这种芬芳馥郁的液体,鼻翼翕动,柠檬朗姆酒和可乐调和出的小小的泡沫带着狡黠噼噼啪啪泛开,只一刻,便牵动了侠骨柔肠。 ECHO倒了一杯纯的,她说,我喜欢喝纯的。 是的,酒如人生,喜欢饮纯酒的女孩必定喜欢人性简单纯粹的狂烈与奔放,只是人生太复杂,醇烈爽则爽矣,有了足够的历练才可以坦然承受。 给上铺的旅客道了打搅和歉意,我们细细碎碎的说起有趣的过往。 哪些山留下过脚印,哪座峰留下过遗憾,哪个男孩在ECHO抽筋时替她背包喂水成为了她的“奶爸”,哪一个难点恐高的无极抱石裹足得名“顾抱抱”…… 熏然的夜风带着田野的气息钻进车厢连接处的缝隙不时从我们身边掠过,不知不觉一瓶酒已经见底。 ECHO忽然直起身子,我想吐! 据说治愈一个女人失恋的良药是另一个男人,以此类推,治愈美女醉酒的方子当然是再喝上几口美酒。 无极扶着ECHO盥洗室进进出出,ECHO说,没事,我只是胃浅。言下之意这瓶芝华士只是浅浅的在她胃里打了个酒底,真是年轻无极限。 我开始在列车上找啤酒,无奈月黑风高,抢钱的列车大盗熬不过我们也打烊了,郑州站还有近两个小时车程,估计熬不到那个时候酒老爷就会催着我们去找周公。 我背包里还有一瓶龙舌兰,是留着太白山享用的,我可不准备暴殄天物。 一不小心,我沦为ECHO此行的第一个呕像。 一夜无话,三秦大地在铁轨下延伸。 时光就像奔驰的列车,是个无情的机器,碾过帝阙的巍峨,碾过后宫的奢靡,碾过封疆裂土的荣耀,碾过草莽英雄的头颅和绝代佳人的娇躯。 正是那曲《山坡羊》: 峰峦如聚,波涛如怒, 山河表里潼关路。 望西都,意踌躇。 伤心秦汉经行处, 宫阙万间都做了土。 …… 惟余莽苍秦岭,笑看沧桑,展开一条绵亘的中华龙脊。 西安,背包下车,直捣大姐夫高太尉在省体育场朱雀网球中心的据点。 闭关西安数月苦练龟息大法的太尉带着灿烂的笑容接客,亲爱的哥哥,我可想死你了! 灼灼的目光却射向我身后的ECHO。 泡茶,新下的西湖龙井,色绿香郁味甘形却不美,一如太尉本人。 男人的相知,尤其是成年男人,很省事,呼朋引类,直奔酒桌。 ——吃啥? ——水盆就行。 ——那我多没面子,吃点好的! 拗不过太尉进了饭店的包厢,很丰盛,吃着北方的馆子炒的不算地道南方菜,感念太尉亡我之心不死之余,越来越想念去年那个傍晚路边可以看见美女过往的水盆。 成打的汉斯干啤一瓶一瓶被消灭,ECHO和太尉甚是投机,频频眉目传情交杯换盏,我忙于包厢卫生间穿梭往来折腾我的肾结石。 酒酣情浓,天南海北的嵌着手机键盘打电话,木木、懒猫、笑脸、云起、小样、泊远、醉翁大哥逐个骚扰一遍。 席间太尉联系好了车辆,踉踉跄跄回到太尉办公室,晕晕乎乎的打包,把鱼儿买给太尉的15包小米煎饼一股脑全塞进几个人的包里,结果太白穿越下来还剩10包没有吃完,杯具! 又发现调酒的柠檬没买,加之吃碗水盆羊肉泡的念想挥之不去,我又下去吃了一大碗羊肉泡,买了两个香瓜和俩柠檬,车已经到了。 真是低估了汉斯啤酒的脾气,六七瓶已经让我睡了一路。 清醒时已经又换了一辆小面包车,在开往厚畛子的路上。口干舌燥,用拳头砸开香瓜狼吞虎咽,太尉甚至不知道我买了香瓜。看着身旁的无极流露出欣羡之色,顺手分给他一小半。 还是焦渴难耐,想念冰凉软滑的雪糕,狂喊雪糕雪糕。 挨到厚畛子的商店,一口气消灭了五只,又狂饮了半瓶尖叫,方才止渴。 舒舒服服的和ECHO太尉调侃,暮色渐沉,山路颠簸起伏,通往老县城的好几处路面没在溪水下面。 太尉数次下车,几处看见塌方,司机小心翼翼的绕行。 ECHO急喊停车,下车半天不见回来,朦朦胧胧看见娇小的身躯起起伏伏,派太尉去侦查,见太尉伸出巨灵掌轻拍丫头的后背。 呕像了,不是哥的错! 晚9点到了老县城边缘的接待站。 EHCO很诧异农家的烤饼居然用的是电饼铛,香香脆脆的煞是诱人。喝不动酒了,就拿杂粮稀饭撒气,美美的喝了几大碗。一盘木耳鸡蛋,一盘香椿,一盘蒜苗腊肉,一盘野菜,山村野蔬,倒也齿颊生香,补充个神完气足。 薄薄的雾气弥漫上来,掩不住秦岭大梁上点点的星光,稍微有些寒意。农家的老奶奶邀我们去火炕旁烤火,搬几个条凳围着山墙坐下,给火堆里添几根柴,见老奶奶拿着铜烟袋锅,我便奉献出我带的手卷烟丝,刺啦燃上,一锅烟拉近了距离。 ECHO摇头晃脑一遍一遍学着太尉的陕西话,美——滴——很,美——滴——很!全得念去声。 睡前无极的这身速干衣裤赢得了满堂彩,活脱脱一个登山版超人! ECHO几乎笑岔了气。 讨论了一下睡觉的座次问,再研究一下谁的脚最臭谁的呼噜最响。安全起见,三个男人呈品字型把ECHO围在了中央。 ECHO打电话回家报平安,太尉面授机宜,别说有一群狼,就说只有一只狼……D2 因为你的眼 不要 再编织美丽的哀愁 不要 再寻找牵强的借口 因为你的眼 哦 因为你的眼 早已说明 早已说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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